容隐沉默稍顷,终是启唇低声:“孤先替你解开。”
江萤抬起羽睫,懵然看向他。
清晨到来。
昨夜里的事亦如春/梦般散去。
面前的太子似又回到清润疏离的模样。
若不是那两道锁链犹在,她近乎要以为昨夜遇到的不是太子,而是容貌肖似,但性情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容隐眼帘低垂,眼底的神情看不明晰。
他沉默着再度向她伸手。
江萤犹豫一瞬,没再闪躲。
铁链缠得很紧。
解开后她雪白的肌肤间便留下两道显眼的红痕。
虽说并未破皮,但想来也要好几日方能褪去。
容隐看着那两道红痕缄默良久,始终未想好该如何与她解释。
自孩童到弱冠。
从皇宫到东宫。
他独自守着这个秘密整整十二年。
即便是最亲信的侍卫,抑或是他的母后,亦从未知晓其中内情。
律法有定,废疾者不可为太子。
而狂疾与离魂症更甚于肢体上的残缺。
若江萤不慎传出只言片语。
对整个东宫而言,皆是灭顶之灾。
容隐眉心紧敛。
而远处的滴水更漏缓缓敲响。
此刻正是辰时,亦是段宏每日会来送还钥匙的时辰。
容隐打断思绪,侧首看向身旁还未着寸缕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