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当日,我和我同事作为发现关键证据的诉讼人坐上原告位,而郁误砚就坐在我们斜对面的被告位。
郁误砚身后有一群庞大的高知精英团队为他进行精神障碍患者辩护,巧舌如簧的被告辩护,与他们出具的确凿诊断书,让我一度哑口无言。
就在被告要求提取证人时,证人席出现了一位令我意想不到的人物――曾经在陈齐案中为傅臣尧做过虚假不在场证明的飞地市市长。
这位年轻有为的市长先生对三年前有关郁误砚的秘密审判提供了有力证据。
市长表示,三年前的两起alpha凶杀案其实已经将郁误砚列为重大嫌疑人,但苦于没有证据,加之另一位罪犯直接认下了八起犯罪,他们只能私下对郁误砚进行严密监护。
为了保证监护人的公正与尽责,他们没有采纳郁误砚的直系亲属作为监护人提出的监护申请。
而是由一位保证绝对公开透明的机关人员担任严密看管郁误砚的监护人。
这时候第二位证人就出现了。
是傅臣尧。
我惊呆了。
“所以傅sir和他结婚是为了……”我小声从牙缝里跟我同事说悄悄话。
傅臣尧提供了一系列有关当年与郁误砚的直系亲属达成监护协议的证据。
这些证据表明,傅臣尧作为他的监护人有责任也有权利24小时监管郁误砚,并有权在认为他做出可疑行为时进行干预。
合约为期三年,三年期满,郁误砚的嫌疑就会被撤销,傅臣尧需要和他离婚,归还郁误砚监护权。
同时,傅臣尧在每份合约中都做了保密协议。
除非由外在因素介入,否则傅臣尧这辈子都不会公开这些绝密信息。
我一边为傅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感叹,一边转过头去看投屏公示出来的不平等条约。
在某张合约的落款处,看清日期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落款的日期是308年12月10日,解约的三年后岂不就是311年12月9日前后?!
我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脑袋里飞速回忆着郁言第一次来到警局报案的日子。
咚!
我的后脑仿佛被人捏着棍子重重敲了一击――
311年12月7日!
这太赶巧了。
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到郁误砚的案子终于被重提,我的心口仍旧堵着什么。
从郁言报案的那天,一直到现在,这些案子、这些事情、这些线索出现了太多巧合――作案手法的巧合、受害人的巧合、受害人身上信息素的巧合……
一直到合约的截止日出现,我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我一脸惊愕地看向我旁边的同事,他快速又无声地对我做了个口型,我浑身的血液好像被冻结了,温度迅速从我身上流逝,我僵硬地梗着脖子,下意识看向证人位上站着的傅臣尧,他的目光深沉且集中地盯着某处,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点点挪动了头颅,找到了傅臣尧视线焦点的落脚处――
郁误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不断回忆起方才我同事的那个口型说出的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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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傅臣尧走下证人位的时候,法官给了被告人郁误砚最后陈述的机会。
如果郁误砚的团队准备的足够充分,在被告人陈述时他们完全可以利用郁误砚的精神障碍以及两位死者都是借助钱权逃避罪罚的“恶人”形象,帮助郁误砚做到最大的减免。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这么准备了。
我看到郁误砚在桌上怼平了自己的发言稿,没有声泪俱下,但也算得上懊悔不已,脸色苍白地靠近话筒,嗓音打着颤:“我……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想,这会儿站在那里的应该是郁言。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郁误砚会把郁言变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