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忙,再回去做晚饭。我夺过锄头,轻声哄他:“简寒,听话,回去吧。今晚有客人来吃饭,你多预备些。上午买了卤菜,你瞅瞅地里有啥新鲜菜,摘回去随便炒炒,家里有啥就做啥,可辛苦你了。”他连连摇头,眼里透着关切,示意我才是辛苦的那个。我嘴角上扬,温声道:“都是为把日子过红火,谈不上辛苦,快去吧。”

他轻点下头,转身时,踮起脚尖,衣袖轻拂,替我捻去发间草屑。微风拂过,淡雅清香萦绕鼻尖,我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伸手攥住他欲收回的手腕。刹那,四目相对,他生得一双杏眼,圆睁时仿若藏着一汪澄澈清泉,水汽氤氲,我一时竟看痴了。

就在这时,周猎户洪钟般的声音骤然响起:“怀川兄弟,我们来了!”许简寒触电般抽回手,头埋得低低的,耳垂、脖颈瞬间泛红……

“怀川兄弟!”

“啊?周大哥。”

“你这小子,人都走老远了,还眼巴巴瞅着呢?”

“大哥可别打趣我了。”

周猎户爽朗一笑,侧身介绍身后两人,皆是一般高矮,粗布短打装扮。模样老实憨厚的是弟弟孙武,面上常带笑意的是兄长孙平。

“有劳二位了。”我拱手致谢。

孙平连忙摆手,笑容灿烂:“都是一个村的,相互帮衬是本分,别见外。”

简单寒暄几句,我便指着地理方位,将夜里计划一五一十说与二人。随后,大伙齐心协力,挖坑、设捕兽夹,再仔细用草土掩好,又砍来四根趁手竹竿,绑上浸满煤油的火把。待一切妥当,反复核验无误,已是日落西山。我热情邀三人回家用饭,前脚迈进家门,竟瞧见周猎户怀孕的夫郎也在。说是不放心周猎户,本想瞧瞧就走,没成想和许简寒聊得投机,许简寒又热情挽留,他身子重,懒得动弹,又想见见丈夫问问情况,便留下了。

趁着端菜,我凑近许简寒,悄声打听他俩咋聊起来的。许简寒无奈地比划一番,原来周家夫郎主打单方输出,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对许简寒的比划纯靠连蒙带猜,自行脑补意思。虽说常是鸡同鸭讲,倒也相处融洽,彼此投缘。见许简寒有人陪着解闷,我自然欢喜,心底愈发感激周猎户夫夫。暗暗打定主意,等这事了结,定要买份厚礼登门致谢。许简寒看懂我的意思,笑着点头应下。

晚饭虽说不上丰盛,俩卤菜,加上前些日子从山中溪沟捞回、用油酥得咸香酥脆的干鱼,还有晒干蘑菇炖的鸡汤、炒苦瓜、干煸四季豆、拍黄瓜,已是尽力而为。这些日子,许简寒跟着我看做饭,逮着机会就上手实操,厨艺肉眼可见地见长,饭菜滋味相当不错。四个干了一下午重活、夜里还得接着忙活的汉子,饿坏了,甩开膀子一顿狼吞虎咽,桌上饭菜很快见了底。饭后,大伙各自回家小憩两个时辰,养精蓄锐,再奔赴我家地里。

等人都散了,我撸起袖子进厨房洗碗,却被许简寒连推带搡赶了出来,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关切,催我快去歇着。瞧他那副较真模样,我又好笑又暖心,“行,那我睡会儿,辛苦你了。”他抿嘴一笑,轻手轻脚带上房门,屋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两时辰一到,我们四人仿若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摸进地里,埋伏在伪装好的土堆后。周猎户给我们仨分发自制竹箭,十字形状,中间竹筒塞满细细竹箭,连接处藏着精巧小机关,轻便趁手、操作简单,掌心一推,尖锐竹篾条便如利箭射出,虽说杀伤力不及真弓箭,可对我们这些新手而言,再合适不过。周猎户自已则握紧惯用的大弓箭,那可是关键时刻的“定海神针”,要是野猪不乖乖进陷阱,或是突袭我们,大半得指望他化解危机。

我们蹲得腿麻,仿若过了一个世纪,子时将过,细微动静传来,由远及近。心头一紧,定睛一看,好家伙,三只大野猪身后竟还跟着只幼崽!四人对视一眼,皆深吸一口气,都清楚,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按捺住紧张,我们紧盯野猪,等它们大快朵颐、放松警惕。周猎户一声低喝,大伙瞬间点燃火把,用力挥舞。受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