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简易图示,针对村里大多不识字,所以通俗易懂,解释尸体带菌危害。他轻声插话:“各位爷爷,怀川为弄明白这疫病费了大心思,这些道理写得清楚,咱不能因循守旧,误了全村老小性命。”说着,把纸张一一分发。
老人们接过,眯着眼端详,虽仍眉头紧皱,神色却稍有缓和。这时,黄老大夫走过来,急声道:“四爷,邻村五天就走了二十几口,全因遗体没处理妥当,病菌传开,染病跟决堤似的止不住。咱村若退回老路,不出一周,怕也得步其后尘。”
赵四爷手微微颤抖,纸页沙沙作响,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瞅着村子完喽?”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我,“怀川,往后咋做,你给个章程,真要有用,祖宗那关,我老头子去扛。”
我眼眶一热,感激不已:“四爷放心!往后但凡有逝者,第一时间由专人裹好尸身、洒上消毒液,移到村外偏僻处焚烧,全程旁人不近身;焚烧完骨灰单独装罐深埋,绝不扰了逝者安宁。村里消毒也不能停,各家各户定时用我配的药水擦拭物件、喷洒角落。口罩得人人戴紧,谁缺了就找我拿。”
众人纷纷点头之际,人群里却传出嘀咕:“说得轻巧,消毒液、口罩哪能一直供得上?”
我拍着胸脯保证:“各位乡亲,这正是我要说的,如今村里懂针线活儿的,都来,有口罩材料的也一并拿出来,定不让大伙缺防护。”
好在这日下午,县令给我们派了一位大夫过来,还带来了一些药材物资。
许简寒也就被黄老大夫赶了回来帮我,接下来的日子,我与许简寒成了村里最忙碌的身影。我家院里已经成了一个临时改成的工坊,刺鼻气味熏得人眼眶泛红,双手被药水浸得脱皮,我们却一刻不停调配消毒液、缝制口罩;村里小道上,我们背着药箱逐户检查、叮嘱防护。起初,仍有人心存侥幸、偷偷懈怠,被发现后,我们苦口婆心劝导,甚至黑着脸发火。好在村民目睹邻村惨状,又见我们尽心尽力,渐渐都上了心,严守规矩。虽然大夫们还没能找到根治疫病的方法,但至少我们村子里新增的病患日益减少,算是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众人都因此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疫病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此刻才稍稍散去些许。我与许简寒隔着熙攘的人群遥遥相望,目光轻轻触碰,里头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默契与温柔。只是一瞬,我敏锐捕捉到他的异样,身形晃了晃,那身我前不久才为他添置的分明合身的衣衫此刻显得松松垮垮,衬得他愈发消瘦,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像是易碎的琉璃。
眨眼间,变故毫无征兆地袭来,他整个人向后倒去,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定格画面,却重重砸在我心上。刹那间,周围的轻松氛围碎成了渣,欢声笑语仿若隔世回响。
“小寒!”
第34章 我们有孩子了
“小寒!”我嘶吼着冲上前,在他倒地的瞬间,用尽全力将他稳稳接住。往昔温热的身躯此刻毫无生气,软塌塌地靠在我怀里。我双腿一软,险些也跟着栽倒,只能凭着一股执念强撑,双手紧紧箍住他。
众人惊慌失措,黄老大夫匆匆拨开人群,脸色阴沉得可怕,抬手便搭上许简寒的脉搏,须臾,眉头拧成了死结,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我眼眶泛红,焦急问道:“师父,他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黄老大夫缓缓收手,长叹一声,声音沙哑又沉重:“脉象虚浮杂乱,时急时缓,还透着股阴寒劲儿,怀川啊,怕他是染了疫病。”这话仿若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眼眶酸胀,泪水几欲夺眶。
不容耽搁,我将他抱回屋里。安置妥当,黄老大夫赶忙施针、灌药,动作利落却难掩凝重,可许简寒毫无起色,惨白面容隐现不正常潮红,干裂嘴唇不时哆嗦。我守在床边,攥着他的手,指尖摩挲。
“怀川,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黄老大夫神色凝重,抬手将我拉到一旁,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透着不忍与沉重。
我心头“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