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州展开一看,脸色越发阴冷,又是催促他回营的,靳璟下了死令,他必须十日内回去安抚俘虏,最迟也要在进京修整前赶到。
“除非你把他留着这里,我们会照顾他直到痊愈,小安这次太没有分寸了,就当赔罪。”离婀漫不经心道。
……
萧漠的意识在他们谈话间又开始模糊起来,但他不想被独自留在这里,便拼命地抓住鸿州微凉的手指,尽最大?力气才勉勉强强将他的手掌揣进自己怀里。
“不,不行……”他张了张口,眼皮重逾千金,无论他怎么不愿意,世界还是归于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他终于活着离开那个地方了。
风雪在耳边呼啸,但他并不觉得刮脸,他被裹在厚厚的狐裘里面,头颅靠在那人肩膀窝上,一双手紧紧簇拥着他,让他不至于从颠簸的马背上摔下去。
他彻底转醒,浑身各个关节的剧痛潮水般涌上来,切割他的神经,他的牙齿打颤,努力想抬起头颅,“鸿……州?”
仿佛觉察到他醒了,马背上挥鞭疾行的男子立刻垂目看他,眼里泛着隐藏不住的担忧,“萧漠,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我……呃……”萧漠觉得冷,醒了以后,四肢的知觉恢复,寒意越发明显,不自觉地靠近鸿州的身体,反手一点点抱紧他。
他泛白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冷……”。
他失血加上受伤,内功也无法运行,导致体感温度极低,自从修习阳极合坤以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了。
鸿州一只手托在他的后背,将内息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
但他修习寒性功法,内息进入萧漠体内后虽然能帮他温煦经脉,但客观上却令萧漠体感更冷,“不……不要……鸿州……不要输入内息……”他挣扎着扯住了鸿州竖起来的领口,努力直起背脊来躲避后面那冰铁似的手掌,“求……求你……”
鸿州不知道输入内息会让萧漠这么难受,心里蓦然一痛,立刻收掌。
暗忖难怪他前几日输入内息的时候,萧漠昏迷中都在浑身颤抖……竟然是因为他的功法太过阴冷……
萧漠感觉太冷了,冷汗将他的鬓角打湿,又被风雪凝主,他阖着眼睛,被透入骨髓的冷意侵蚀得神志不清起来。
他似乎忘了抱着他的是鸿州,转而想用最原始的方法取暖,他艰难而缓慢扯开自己的腰带,拉下衣襟,将布满绷带伤痕累累的胸口贴到了鸿州身上,骨节分明的大掌钻进对方的衣袍,摸到了结实的劲腰。
“啧……”鸿州感受到腰间的酥?痒,但又腾不出手来制止萧漠,便狠狠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萧漠伏在鸿州身上,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而激烈的心跳,但就是汲取不到任何一点温度,柔滑的皮肤即使摸在手里也似乎没有温暖的感觉,他不死心,不顾自己的被挤压泛疼的伤口,从鸿州的前胸摸到了后背,顺着腰线往下,甚至不小心碰触到了胯下。
“萧漠,怎么了?”鸿州蹙眉,想起了临走时离婀告诉过他,萧漠因为失血过多,又加上连续被两个干元标记过,身体痊愈之前信引水平比一般的坤洚低很多,甚至可能会出现紊乱。
她给了一瓶信引调节丹。
“你是不是信腺不舒服?”鸿州试探着问道。
“冷……我冷……帮帮我……”萧漠的声音很低,在风雪中快速散去,几乎听不见。
可是现在鸿州没办法停下来查看萧漠,雪越来越大,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一百里外的崖关,暂避一晚风雪,次日继续上路。
“萧漠,你把我内杉第二个兜里的玉瓶掏出了,里面的药吃一粒,很快就会好转。”鸿州咬咬牙继续催促身下的马。
萧漠闻言迫不及待地去找玉瓶,倒出一粒药咽了下去,没过多久,他发现寒意不但没有驱散,反而连信腺都开始刺痛起来,下腹一阵痉挛袭来,他开始渴望信引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