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程绪言身后的肖亭,肖亭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一直抓着程绪言的手,偶尔会抬头往周边看一眼。
“你得想好,因为他受害的年纪很小,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年,当时的那些“恶魔”不一定会全部抓到,而且……”连野说,“你该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做记录的时候会一遍一遍的问他当时的细节,我不觉得以这小孩现在的状态能说出来,我怕他会承受不住。而且,这事情牵扯的可能会大些,着实不好办。”
“你的意思的没办法?”程绪言忽然一笑,“连野,你别告诉我你是嫌麻烦啊?”
“哎,你怎么说话呢?”连野看他一眼,“我只是说让你考虑考虑他的情绪,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小事,他小时候遭受那么多,你让他怎么开口说?”
“猥亵儿童罪不算大罪,而且光凭你这么一说我们没法定罪,办案得讲证据,这讲证据就得和受害人说,问他一些细枝末节,以及在什么时候,和什么人,他们的经历都要通通告诉我们,不但如此,像这种,时间已经这么久的,如果他们是以合约来猥亵我们尚可以找到突破口,但是你想过吗?如果他们只是口中答应玩弄小孩,那么时间已经这么久了,他们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何况,这小孩现在已经成年了……”
言下之意是,猥亵儿童罪也不一定了。
“还有,这小孩你到底哪里认识的?能经历这些当初还不报警,他在想什么?”连野问。
“他后来遇到了我爸。”程绪言看了看连野,“名义上来说,他之前是我小妈。”
“我靠,不是吧?”连野愣了一下,“你小子连自己小妈都不放过?哎,不对啊?你爸不是一直身边没人吗?他怎么找了个男小妈?哎,那你太不厚道了吧?抢你爸老婆?”
程绪言:“……”
“行了,我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说真事。”他一手搭在程绪言肩膀,把他拉到一边说,“这事吧,你得和你家这小孩商量一下,这案子也一定办,只不过,看你家小孩的配合程度,我早前在一个小县城办过一个这种案子,那小孩也才七八岁,孩子学习不好,父母给请了家教,那家教不是个好东西,上课的时候摸小孩,小孩不敢和父母说,所以家教胆子越来越大,后来小孩实在受不了和父母说了,那父母就报警了,但家教死不承认,因为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父母和小孩口说无凭,当时就很揪心,那小孩后来哭着抱着我,说他害怕那家教,想让我帮他,当时有个小同事让我别管闲事,但我看不下去,所以我就去跟踪了那个家教,结果那家教臭不要脸的最后反把我举报了,我还差点丢了工作,那会我年少轻狂不服气,心想反正丢职位就丢了,还是和那个家教杠,到最后那家教也是被我跟踪怕了,就说,我不过是摸他几下,至于吗?”
“我当时直接上去揍他了,小孩还那么小,那么单纯,他怎么能下的了手,我当时留了心眼,把他的话录了下来,然后交给我们局长,也算是设计他了,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家教人很阴,他在当地名望很高,名校毕业的,而且那地方的人都是一辈子没读过几本书的,所以猥亵小孩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就是摸了几下,而且家教死不承认,他们都站家教那方,我就很吃亏,不知道他怎么糊弄的那帮父老乡亲,后来那群人直接在派出所门口说我污蔑好人,不配做警察。让我更没想到的是,那小孩和他家长后来又找了我,说他们放弃了。”
“说小孩原本就个性顽劣不爱学习,为了不学习才说家教猥亵的,我当时就很气,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他那是猥亵,是要蹲大牢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对家长说,我们怕了,他们一辈子的农民,他们不懂这些,他们怕被父老乡亲指责,也怕给小孩带来更深的伤害。”
“那小孩七八岁大点的豆丁,也什么也不懂,听他父母说,也这样答应,后来我在问他他就不配合了,这案子最后就这么结束了,挺可笑吧?一群文盲还怕麻烦。”
“所以,程少,你得和你这小孩商量好,因为我不想再干一次这种蠢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