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三更, 兵部大臣并未离宫,一道密旨自紫宸殿发出, 经朱雀门冲出皇城,持令的马蹄声惊扰了巡夜的金吾卫,那人掏出令牌, 马匹速度未减,一路急行, 金吾卫见令放人,指挥光化门开门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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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拔步床帷帐掩映,只透进来一点点微光,江容一夜好眠,醒来时她枕着萧显的手臂,侧身依偎在他怀里,手还探进寝衣里面,摸在他的腹部,腿也搭在他的腿上。
意识到她的睡姿不雅,先看了眼萧显还睡着,轻手轻脚的将手腿收回,借着翻身背过去,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在她身后,闭眼的萧显倏地睁开黑眸,神色清明,偏头看了眼缩在一旁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每日都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早就醒了,见她搭在她身上睡的正熟,不忍吵醒,便闭目养神陪着她休息一会。
他侧过身来,长臂一揽,从背后将她抱住,轻轻吻上她的后颈,声音慵懒,“阿容,还睡会儿吗?”
江容脖颈敏感,被他吻的浑身一颤,万万不敢再留恋床榻,“不睡了不睡了。”
一骨碌就从他怀里爬起来,将松散的寝衣完完整整的穿好,瞧见萧显还躺着不动,发问道:“你不起来吗?”
萧显艰难的动了动被她压住的右臂,“手被你压麻了,起不来,要不你帮我揉揉?”
昨晚她杯酒下肚脑袋就开始发晕,出了宫门到今早醒来,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完全都不记得了,不过他手臂发麻的原因很清楚,是被她压的,她跪坐在床上,向他凑近了些,两手轻轻揉着他的手臂。
萧显很是受用,缓和些时顺势将她抱紧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我的阿容真好。”
“……”
洗漱过后,二人一起用了早饭,晨练的时间错过了,但他还是不忘训练,趁着上午还不算太热的时候,在院中练枪。
因前几日江容被他连累的起晚,每天他晨练时她都睡着,还是初次见他练枪。
萧显一身劲装,他手中的长枪由精铁铸就,枪头尖锐,枪杆笔直,锋利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见她前来,他故意展现身姿,扎稳马步,脚下回旋扫荡,转手快速出枪,银枪破地,掀起一阵疾风,转而起身枪头点地,从上空回转,从风中呼啸而来,枪杆过处银光乍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勇武的身姿让她想起前世,她在朱雀大街人群中,目送他出征时的样子,萧显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意气风发、英气逼人,是长安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他将银枪放回武器架上,从怀中取出帕子递给她,“阿容,帮我擦擦汗可好?”
江容被俊颜晃得愣了神,接过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自然的就像是老夫老妻。
擦过后她将帕子塞回给他,独自回到披香殿,准备晚上回左相府吃饭,这顿饭过后,明日江家祖母和二三房就要启程回博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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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她偏头看向身侧的萧显,话还是说出口来,“其实你不必和我一同回去的。”
虽然萧显是她的夫婿,但到底还是裕王,全府上下的人见了他总是紧张的,他一来阵仗都大了许多。
“可我想和你一同回去。”萧显眉头蹙了蹙,状若思考了下,“你不想带我回去,难道是因为怕你二叔母再想将江三娘子塞给我为妾?”
他凑近些,黑色的眸子倒映着她的面容,调侃道:“阿容,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容眼神躲开,回看他一眼又别开眼,“我没提我三妹,你倒是先提起,莫不是你对我二叔母的提议念念不忘?”
她始终忘不掉魂魄被困在裕王府时,眼见江家在她死后将二房嫡女送入宫中,一时间仿佛受到了双重背叛。
“我这三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小家碧玉,若是入了裕王的眼,但说无妨,我定是有容人之量。”
见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