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萧元琮不肯透露半分那妇人的身份,还要将这个女人送到这儿来。他原本还有几分不解,一向提防着薛清絮的萧元琮,怎么会着了道,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当初为了要她,萧元琮不惜与自己最信赖的心腹靳昭生出嫌隙。

若说萧元琮对她没有一点情意,萧琰绝不相信,他的这位大哥,平日颇多隐忍,绝不是会轻易为美色所惑之人,这个女人,也算好不容易才在身边留住的,她那么狡猾,那么自私,怎么可能让她来照顾别的女人?

“原来没有别的女人,”萧琰又是冷笑,又是长叹,“怀孕的人是你!”

云英抬眼,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不错,是妾有了身孕,如今刚满七个月。”

萧琰在心里迅速算过时间。

“七个月,那便是我走之后的事,”他感到牙根一阵酸痛,像是雪地里彻夜奔驰时吹多了寒风,“才从我的床上下去,你就敢给他生孩子!”

这是负气的话,他们之间的那场情事,不过露水姻缘,甚至连姻缘也算不上,只是负责情绪之下,难以克制的冲动而已。

而她和萧元琮,才算是有真正的“私情”。

男女之间,情事不断,哪怕尽力防范,也免不了有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萧琰初时惊讶不已,到眼下已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那股从牙根处开始蔓延的酸痛感,还是让他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阵不快。

云英眼皮动了动,半点不怕他这毫无道理的脾气,细声细气道:“那是妾的床。”

萧琰一时被她堵了话,不由一窒。

是了,她的马车,她的床,是他上了她的床,再灰溜溜地逃出京都。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穆云英,数月不见,你长进了,真是半点也不将我放在眼里。”

人就在眼前,衣裳虽穿得好好的,甚至因为是冬日,也因为怀着身孕,那衣裳略厚实,也十分宽松,将玲珑起伏的身段掩去大半,可落在他的眼里,就是如火星子掉入干柴堆一般,猝然烧起烈火。

他眯了眯眼,再度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随后又走近一步,宽大的手掌扶上她的后腰,似乎想用力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可以余光瞥见她隆起的腹部,面露不虞,又上前一步,和她靠得更近。

“真是碍事。”

他抬起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抬起,仔细地端详。

他的指尖还有外头残留的寒冷,才触到她的肌肤时,一股酸麻窜过,让她忍不住缩了缩,敏感的身子悄然绷紧。

云英没有回应,只是顺势对上他的目光,同时也打量着他。

数月不见,他的轮廓已有了细微的变化,比从前更加深刻硬朗,皮肤的颜色也比离京前更深了几分,瞧这模样,若不知他去广陵乃是就藩,便说是去从军,上沙场,也有人信。

看来这几个月,他蛰伏广陵,并未闲着。

“气色不错,”他的目光已落到她的唇上,高大的身躯凑得那么近,投下一大片阴影,脑袋更是微微低下,被屋里的炭盆暖得干燥的唇瓣与她逐渐贴到一处,“在这儿被他养着,你可是心甘情愿?”

他的话音变得模糊,终于忍不住咬上她的下唇,托在她下巴上的手顺着她脖颈光滑的肌肤滑下去,与另一只手一起,托上她的后背,隔着衣物不住摩挲。

不够,一点也不够。

十指开始在衣料上收拢再放开,似乎要将她的衣裳从背后扯下来。

云英忍不住抬手按在他的胸膛间,却暂时没有用力。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看来根本没有要给你正名的意思,”他的唇瓣已经移至她的脖颈处,正沿着衣领那一圈轻轻重重地试探,似乎要直接用牙齿将其撕开,“自己生的孩子,都不能放在自己的名下,要凭空多出个娘来,你竟也愿意?”

云英的眉心悄然蹙起,撑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也忍不住收紧,攥住他的衣裳。

他身上还穿着厚实的鹿皮衣裳,寒气已被烘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