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最后一个洗澡的是闻祈,她还疑惑他怎么洗了那么久,原来早就想好了要玩苦肉计。
大冬天的开个窗户泡冰水里,不冻坏才怪,说他娇气吧,他对自己还挺狠的;说不娇气吧,吃个东西还得人喂。
江稚茵扔了毛巾,撒手不干了,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要回妈妈家。
“你自己冻出来的病自己治,这次我绝对不会心软了!”
没辙啊,他只能再去一趟丈母娘家把人哄回来。
冒着大雪去的,回来后闻祈又躺在床上烧了两天,还是得她喂药。
江稚茵心说自己这是何必呢……
9/
江稚茵研究生毕业那年的夏天,一边投简历找工作,一边过了个生日。
她现在的生日基本上是江琳和成家两边轮着准备,每年都会换地方过,但这年的生日有些不赶巧,闻祈还在外地出差,应该是赶不回来。
反正生日是年年都有,毕竟是工作上强派的任务,也没有办法推拒,江稚茵确实称不上怪他,但是心底里还是希望能和他一起过的。
陈雨婕图稳定考了公,她家里本身也不太支持她去太远的地方做什么太压榨人的工作,毕竟身体情况摆在那里,到时候也每个人照顾的,风险太大。
主要是为了身体健康考虑,陈雨婕还是没敢离家太远,就考了当地的编制,日子倒是过得舒坦。
至少比江稚茵这种没休假还狂加班的要舒服一些。
人越长越大,过生日就没小时候那么讲究了,不那么在乎排面,蛋糕也只成了一个流程,好像也没多少人喜欢吃这么腻的东西,吃一块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
生日当天晚上,江琳一边收拾盘子一边留她:“反正那边又没人,你今天要不然就在这边睡嘛。”
江稚茵摇摇头:“闻祈应该是今天凌晨回来,我还是得回那边,不然他估计进不去家门。”
江琳碎碎念着,说他们两个小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连钥匙都能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得多配几把。
江稚茵连连答好:“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打算换密码锁了,那指纹和密码总不可能丢了吧?”
实际上闻祈跟她说的时间也不太准,毕竟路上还有可能堵车之类的,十二点前很难赶回来,江稚茵也就不期待了,早早回家窝在床上看了一集电视剧就躺下睡觉了。
她这些天过于疲惫,跑了好几轮面试,腰酸腿软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房间里有声音,混沌的意识反应了好久,才恢复一点判断。
闻祈好像没有带钥匙,他连门都进不来,家里怎么可能会有脚步声。
乍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江稚茵陡然清醒过来,她突然架着胳膊直起身子,睁着眼睛往衣柜那边看,但是因为夜盲,压根看不出来什么,只能试探性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衣柜前的人半晌没说话,江稚茵战战兢兢的,他就笑,摁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以为是鬼?”
江稚茵看见闻祈,松掉一口气,心想这跟鬼也没什么区别了,一点儿气儿都不带出的。
“你不是没钥匙吗?”江稚茵问他。
闻祈靠近床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披着一件很长的灰棕色大衣外套,腹部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什么,江稚茵能很清晰地闻到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意和一点灰尘味,干干涩涩的,让人鼻间发痒。
“走的时候去配了一把,免得不方便。”
紧张感一解除,她就又开始犯困了,打着呵欠责怪他:“你不早说,那我今天就在我妈那边睡了,免得还专门跑回来等着给你开门。”
“我故意的。”闻祈说。
“为什么骗我?”
“就是想让你回来啊,不想错过生日。”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到第二天,于是稍稍把大衣掀开一角,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杯,杯子里装了一只蝴蝶,还没死,扑腾着翅膀四处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