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殿下一课,”
晏钧面无表情地垂目,他的靴尖踩在储君肩头,雪水浸湿大红衣料,“俯仰由人的时候不要张狂,请殿下牢牢记住此刻的感受,永远别忘。”
“你别动他,”萧璟忽然开口制止他,“他是东宫,伤着了对你们也不好。”
晏钧勾起唇角,他吩咐身后的虎贲卫,“带殿下出去,别让他受了风寒。”
“叫所有人都撤出去,”萧璟转过身,面色沉冷,“我嫌吵。”
天子是穷途末路困守围城,要面子也要尊严,看着又那么小,像储君的兄弟,虎贲卫无谓找这点场子,晏钧没拦,他们就依言提起萧允城,全都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彼此,静得落针可闻,天子的神情显得安静,片刻,他走近了,微仰起脸看着晏钧。
“我赢了。”
晏钧眸光微亮,他注视着天子,缓声道,
“陛下赢了。”
萧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亲吻在某种程度上是争夺,天子的不肯退让从朝堂延伸到床笫,他熟稔地索求,贪婪地撬开对方的唇齿。晏钧搂住他的腰把人抬高,迫使天子踮起一点脚,彼此贴合得更加紧密。
他很快将萧璟吻得微喘,捏着天子精巧的下巴,晏钧看不出衰弱的兆头,“你的药有问题。”
“阿芍说过了,有人用宁安的父母逼她下毒,”萧璟唇瓣湿润,他被抵在书案边,“药和人都无虞了,只有太医院的人还没动。”
怪不得阿芍是那个反应。
晏钧眼瞳深沉,带点难以察觉的懊悔,“我被魏自秋吓住了。”
“是你不信我。”
萧璟一点亏都不吃,把前段时间晏钧说他的话还回去,“问过我吗?自己乱猜。”
“那告诉我,陛下是不是从没打算让谁去巡边?萧广陵根本没走,”两个人耳鬓厮磨的距离,晏钧的声音很轻,“……他把重甲营带来了上京。”
“只有一部分,上京可养不起那么多骑兵。”
萧璟狡黠地笑,勾住他的衣襟,“中书令是为谁问的?”
晏钧语意不明,“为天下。”
天子已经被他抱在了书案上,烛火愈发暗淡,萧璟向后的时候碰倒了砚台,指尖蘸到一抹浓丽的朱砂。
“天下有什么意思,”他将那抹殷红压在晏钧下唇,居高临下,“要我。”
晏钧重又吻住了他。厮磨间朱砂化尽了,分不清是谁吞咽得更多,萧璟瞳孔里蒙上一层雾气,眼尾泛起氤氲的红,他伸手去挑晏钧的袢纽。
“允城……要恨死你了,嗯……”
进出的力度显得深重,萧璟仰头,是被身后的人扣住咽喉。晏钧把他抵在座椅上,跪坐的姿势无法挣脱,他被抚摸激出了颤抖。
“他要有恨,才会和你更亲近,”晏钧的指从他带汗的脸颊滑下去,在勃勃跳动的血脉处逡巡,“照棠,你是他的父君。”
这样正经的称呼在此刻暧昧地让天子战栗,他无力反抗,晏钧一言一行都在为他考虑,握着要害,更掐准了行动和筹谋,要自己在他面前只能做萧照棠。
“长策哥哥……”他伏在椅背上,腰软得抬不起来,被一下下的顶撞逼出了眼泪,小声地呻吟,“啊……”
晏钧有更好的视角,他看天子雪白的衬袍浸透了汗,松散着勾出引人遐思的背影,脖颈处汗涔涔的,却偏过头望他,启开唇瓣索吻。
晏钧低下头,在顶弄中握紧对方修长的五指,那手指曾拨弄社稷万民,现在留在他掌中。明天过后,定州铁骑的重甲会踏过朱雀街,天子要割除所有与他离心的臣子,因为草禾冒头,鱼群张口,他甚至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够肃清朝堂,宫城,乃至天下。
他向来都是赢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萧璟很快泄了一回,高潮的快感抽走理智,余韵未绝时的抽插更加难以忍受,他攥紧晏钧的衣袖,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眼泪一颗颗掉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