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又要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他该怎么面对那些风雨呢?

那只是几个瞬息,他怀抱中扑进一个温热的身体,与此同时,弩箭发出一声轻响,被斜刺里冲出来的另一支弩箭撞歪了弧线,半空中失了力道,摔在地上。

萧頫喘息未定,一把勒过萧广陵的马缰,“你疯了!”

萧广陵大怒,“你买通我的人?”

“不买你就等着换新帝吧!”萧頫声音比他还大,他连夜驰马,一路跟着其他铁骑进到这里,刚一到就看见萧广陵要射杀晏钧,“能不能想想后果!这不是定州!”

萧广陵火大得要命,但一下也冷静下来,勒着缰绳跑到一边去,不搭理这几个人了。

萧頫下马,气喘吁吁地走进院子,就地跪下,“臣请陛下回宫。”

萧璟是真的惊魂未定,他把脸埋在晏钧肩头,平静了很久才抬起头,“……知道了,你们带了多少人?”

“只有一小队铁骑,虎贲卫都在山外候着,”

萧頫说,“村中乱兵都被处理了,铁骑没有折损,我们护着陛下出去。”

萧璟:“……好。”

他要松开晏钧,对方的手臂却紧紧箍着他的后腰,晏钧死死地看着他。

萧璟茫然地,“长策哥哥……”

晏钧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他道,“你做什么?”

“什么……”

“谁让你跑过来的?”晏钧发着狠,要把他捏碎在掌心里,“是不是我还没教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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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铁骑都经过一场恶战,趁天光没亮,匆忙整理了一下,就准备护送萧璟出山。

村子里灯火通明,张二郎是唯一的活口,被绑着跪在屋子里。

萧广陵一肚子气,这会把着刀,大刀金马地坐下来看他,

“认识我?”

张二郎满是血污的脸上抬,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了,“世子。”

还叫他世子,那就是十余年前的老兵了。萧广陵闲闲地说,“什么世子,早就是侯爷了。就是你偷的重甲配方?”

张二郎笑,“我一个营兵,怎么偷得到这个……不过是藏了一块重甲碎片。”

当年为了不泄露配方,死人身上的重甲都要扒回去,碎了的也是,萧广陵问,“那就是试出来的配方?一小块重甲怕是不够。”

“半试……半偷,”张二郎说,“世子不必查了,查不明白的。”

萧广陵:“这么说,铁骑已经成了筛子?”

“何止是铁骑……南楚都已经烂透了,”张二郎笑着,“算了吧,世子……”

他忽然问,“世子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萧广陵笑容微敛,他坐直身子,“什么孩子?我可没捡过孩子。”

“那个东拓的贱种……”张二郎一脸混不吝,“他娘是个绿色眼睛的东拓女人,被兄弟们拖到营帐里……小贱种还没有凳子高,闯进来咬了老子一口,哈哈哈……妈的……唔……”

萧广陵一脚踢倒他,站起来,“闭嘴!”

张二郎满嘴流血,非要说下去,“世子不记得了?你当时也是这样踹了我一脚……哈哈哈,萧广陵!那可是东拓人!多少兄弟被他们拖到戈壁里连尸骨都找不见……睡个女人怎么了?就你他妈要做大善人……呸!”

他放声大笑,末了笑声噎在喉咙里,被上涌的鲜血卡住了,抽搐着再无声息。

萧广陵拔出刀,一甩,血珠子在地上洒了一排。

萧頫正巧推门进来,见状一顿,“你把人杀了?”

“嗯。”

“不问明白吗?”萧頫站住了,“晏长策那边……”

萧广陵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错过他,推门出去了。

*

村子既然要毁掉,那帮妇孺就要重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