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出事了。”对方低声道,“定安侯萧广陵抗旨不遵,不仅不愿再和上京通报自己的动向,甚至杀了入城的巡官,带走重甲营,现下整个定州城都撤空了一大半。”
“……唔,是件大事。”
魏自秋又把眼睛闭上了,靠在小椅子上简短地评了一句。
萧允城却皱起了眉头,他问来人,“这是从哪听来的?再说详细点!”
“这……”这话是不能给储君听见的,亲信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躬身去看魏自秋,老太傅却已转过了身子专心钓鱼,不打算理会他们了。”
萧允城:“你倒是说!”
“殿下,”晏钧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这不是殿下该操心的……”
话音未落,萧允城相当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别碰我!”
晏钧示意来人自己下去,他用了点力,近乎强制带着人离开小花厅,萧允城不能反抗他的动作,他和晏钧站到廊下,透过绡纱屏风看到魏自秋招来了人,储君冷冷地看过那头,继而看向晏钧。
“我不明白,”他为了不仰头而退后,目光却上斜,“陛下怎么会如此仁慈。”
晏钧勾唇,“陛下该杀了我?”
“至少不是软禁。”
储君丢下这句话,转过身顺着小道兀自走了,再也没看他一眼。
……
“小太子凶得很。”
晚上,晏钧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在卧房里点燃一盏灯,帮天子擦拭着没干的头发。
萧璟昨晚出了一身汗,不要在保宁殿里洗澡,非要摸到晏钧房里来,窝在他怀里说,“你见了他了?”
晏钧说,“脾气大,不过有点意思。”
萧璟笑了,仰起脸看他,“日后还得仰赖中书令教习东宫。”
晏钧顺手把帐帘放下了,从后拥住天子,“那怕是不行。”
“为什么?”
晏钧没有回答。他亲吻天子雪白的耳缘,想着未来的储君和曾经的帝王。他们之间有微妙的相似,萧璟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不属于天家,更想不出哪里适合他,或许真的只有虚无缥缈的三山十洲可以承载。
他低声问,“听过什么修仙炼丹的故事吗?”
“那不都是些骗人的……”天子无知无觉,十分疑惑地回答,“长策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或许吧,他是有点奇怪。晏钧把这个话题揭过,他继续问,“我没想到你让定安侯做到这个地步,泽行没跟你翻脸吗?”
先前两边都能联系到萧广陵,叫他放出通敌的消息引魏自秋出手是两个人不谋而合的想法,但晏钧没想到萧璟比他想得更狠,“边境乱成这样,上京也不能坐视不理,你是想让我去巡边?”
“不,”萧璟翻身,伸臂搂住他的脖颈,“我去。”
晏钧蹙起眉。
“好不容易回了京,老太傅不会让你走的,”萧璟大病初愈,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说话也软,“但有了储君,想必我就碍眼了,得千方百计地打发出去。”
晏钧顺势握住他的腰,沉默了一会,他说,“陛下亲征,太子监国也是常事。”
“是啊,”萧璟蹭着晏钧脖颈,微阖的眼尾弧度上挑,“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晏钧道,“在场有正常人吗?”
萧璟噗地笑了,他带着狡黠的笑意向晏钧讨来一个吻,压他倒在床榻里,带着水汽的墨发散了一背。
晏钧抬高他的脸,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很有侵略性,不敢想象十余年光阴促他长成一个青年,又该是怎样的俊美凶狠。
这种无端的联想让人兴奋,他逼迫天子献祭似的交出唇齿咽喉,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分别良久,只是简单的亲吻抚摸就足以勾起难以浇灭的渴望。
可天子气喘吁吁地停住了,他捂着晏钧的嘴,“你就是故意的,刚才问你的问题呢?”
晏钧拿下他的手,“陛下不是要我修起居注,人都不在上京,怎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