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坏毛病,”晏钧搂紧他,“从以前就这样,自己猜,靠别人猜,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萧璟无可辩驳,眼眶里湿濛濛的雾几乎要漫出来,“……对不起。”
委屈巴巴的,看得人心里发软。
晏钧向来情绪稳定,仅有的几次失态都是因为萧璟,刚才话说得漂亮,这会就有点尴尬起来,更何况萧璟的身世他从不打算说。
“说不在意官声,那是假的,但也没那么重要到那个地步。”
他微微侧过脸,温润眉眼覆上一层光影,掩盖了那点不自在,“哭……咳,是哭了,那是因为心疼你罢了。”
晏钧在剖白的话里耳垂发烫,他既是长兄,又是个从不示弱的性格,忽而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哭过,简直要他的命,说完立刻想扶额,“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放在心上,连这个话也一样,听到没有?”
他抬手,萧璟顺势跌在他的胸膛上,陷落得更深一点。天子揪着他的衣衫,他明明说知道了,又埋首下去,在暖热亲昵的姿势里啜泣难止。
“长策哥哥……”
“嗯,知道,”晏钧吻萧璟的发顶,湿润水汽里含着一缕茉莉香,清甜干净,他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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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萧璟正襟危坐,这是他病后第一次早朝,年轻的帝王放眼望下去,从各色朝服划分的整齐区域里看出了高高低低的不同低的,是他亲自按下的心腹;余下是亟待收割的草禾,昂首出头,正是得意时。
“陛下,定安侯叛国一事刻不容缓,需早做决断!”
“陛下,依臣之见,储君已立,还该早日入主东宫才是。”
“臣附议!”
萧璟轻咳两声,从旁边人手上拿过奏疏,“知道了。”
他随口敷衍,底下朝臣们不答应,一个官员出来跪下,
“纵然定安侯是萧氏宗亲,此刻也不宜心软!还需先行搜捕叛臣,再做安排!”
萧璟说,“那么就从北边的府军拨人去,先稳住定州再说。”
官员回他,“定州已撤空大半,向戈壁的一面没有守备,再加上不知藏在哪里的重甲营,怕北府军力有不逮,若是输了,只怕更伤士气。”
天子不悦地眯起了眼,“这意思是,非得我亲征不可?”
“不可,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么能以身赴险!”
“天子守国门,如此危难之际,唯有陛下方能稳住军心!”
底下人吵成一团,原先在保宁殿还怕失礼,如今算是光明正大,红白脸轮换着唱,有意无意将萧璟丢在了脑后。
萧璟听他们吵,许久才道,“朕久病初愈,看来是不遂某些人的心了。”
“臣不敢!”那官员也跪下,“臣有一请,陛下可令刑部速审中书令一案,若中书令果有谋反之心,便可令他戴罪立功,若没有,也可奉旨巡边,替陛下分忧。”
绕了一圈还是想让晏钧重新回到朝堂上来,宗室不顺,储君新立,晏钧手底下是半个朝堂,要在添上一笔平边之功,真想坐这御座怕也做得到,萧璟把手拢在袖里,他昨晚被晏钧折腾了几回,这下坐着还真是不舒服。他冷声,一脸受不得激的模样,
“在场都是南楚的肱股,怎么非要指望一个罪臣?”
殿中哗啦啦都跪下了。都知道萧广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存着心要推萧璟离京,朝臣们不主动说话,就那么静默地跪了一地。
萧璟冷笑,他有耐心跟他们耗,也不吝于让他们多吃点苦头,他吊着朝臣们,以便让他们觉得天子最后的屈服更有意义。
*
萧頫站在廊檐下,他抱着胳膊,因为天冷,长睫毛挂上霜,表情比天气还凉。阿芍从殿后转出来,眼睛红红地行了个礼,就要往屋子里去。
“哭什么?”
他叫住对方。
阿芍摇摇头不肯说,怀里的小暖兜里温着萧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