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皇明煦笃定这次不是回忆。

玄渺开口道:“那时锁了你的记忆和修为我都还给你,自此你自由了,我早和长老们知会过,等我飞升或是死了的一日,你便继承我留在斡元宫的一切以及那处秘境。”

皇明煦皱眉思索,师尊此言怎么有托付后事的意味?于是越发不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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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渺静静看着他,仿佛看一眼少一眼:“我这回使得天人受了重伤,要几十年才能痊愈回复,在此之前天人都只能用化身行走人间。他深恨我,定会报复斡元宫,明煦,你有天赋,心智坚,未来还需支撑师门。”

他顿了顿,改口道:“若是实在支撑不下去,就遣散斡元宫吧。”

听到此处,皇明煦艰难地说了声好。

玄渺最后道:“明煦,你可以恨我,别忘了我。”

皇明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捉住师父衣角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师尊的身影随着话语落地立刻消散了,伸手什么也没触碰到。

他有了揣测,这个曾经替他遮风避雨,一招一式亲授功法,却曾经折辱囚禁、使他心生死志的男人自天地间消失了。

也许是被天人虏掠的时候并未落下风,倒戈一击,致使两败俱伤;也可能那时昏迷起就开始对天人设伏了。毕竟他是人世间最顶尖的修士,怎会轻易中招。

可大凡修士为求长生,皆惜命,他为何要以命相搏?

此事应当永远是个谜了,皇明煦前半辈子的恨大约都也随之消逝,自此天高海阔,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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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胸口重得惊人,只见一条黑色小龙盘桓在皇明煦心口,轻轻打鼾,鼻端偶尔喷出火星,口涎自齿缝间滴落,最终汇在狐裘上,形成一洼水滩。

想来这具幼龙真身是阙泽。

皇明煦从层叠厚厚的被子里艰难地抽出手,一场高热后,如师尊所言,当年被他夺走的已被悉数归还,包括修为,也回忆起了那些曾经为了诛杀玄渺暗地里钻研的阴毒招式,虽然境界尚在化神,可假若是设伏加法阵从旁辅佐,应当也能偷袭渡劫大能。

念及至此,他伸指掐住了幼龙脖颈处,稍稍使力,想掂量一下阙泽的实力,魔尊能有今日地位,不知道自己能否一较高下。

幼龙被捏得咳嗽一声,喷出几点赤焰,仍旧不肯睁眼,脑袋拱进了被里,非要继续踞盘在皇明煦心口。

看他一副贪睡无知的模样,皇明煦暗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突生逞凶好斗的念头,他现在承接师尊衣钵,肩上不单负着地牢里几位师弟的性命,还有未来有可能被天人报复的斡元宫,阙泽此人养成了跋扈任性的性子,也源于背后有个亲哥哥做依仗,总不能一口气得罪两个仇家;念及至此,他轻手轻脚起身,将黑龙整个裹在被窝里,脱了衣衫揽镜自照,果然如半昏半醒时听到的阙泽所言,身上纹了一个隐隐绰绰的龙形,从肩膀到尾椎骨,只是由于自己发了高热才暂时中断。

皇明煦受此奇耻大辱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琢磨了会儿如何脱身的法子,低头视线瞥见胸口金色光泽,直接扯落乳环朝地上掼去,胸口随即鲜血蜿蜒流下。

奇异的是乳环并没有落在地上,只是化成丝线消弭于空中。

瞬时皇明煦心里有了猜想,大约这又是天人的什么奇淫技巧。此人化身皇思淼混入斡元宫,被玄渺重伤了真身,他记仇又心思恶毒,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斡元宫上下发泄仇怨。

与此同时,玄渺树敌众多,身死的消息也暂时不可为人知晓,面对心怀鬼胎的修士们还务必要装出他尚且活在世上的假象,直到斡元宫做好应付寻仇的准备为止。

修真界化神以上真人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与飞升不过一线之隔的渡劫大能,任何一个大能的死亡都会造成势力的重新划分。斡元宫目前修为最高的是掌门师叔周晨轩真人,师门上下习惯了玄渺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