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江晚送回了家。
江晚的家没有锁,陆思雁拉开门,却走不进去。没处落脚,是真的没处落脚。
一进门左手边,是水池和燃气灶,靠墙放着一个破架子,上面摆满碗盘。面前是一张上世纪流行的‘天坛牌’棕纹折叠桌,上面放着电脑、文具和一些大学课本。桌后靠墙横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小床,床和餐桌之间用一块布帘子隔开。床脚处放了个关不上门的组合柜,柜子中间的凹槽里嵌了个小电视。
这就是江晚家的全部。本就狭小异常,更别提此时地上堆满垃圾。还好是在初冬,天气已经很冷了,如果是夏天真是不堪设想。
陆思雁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狼藉走了进去,径直走向灶边,把剩下的一把水果刀收走了。实在看不过,又拿了个大垃圾袋,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
与此同时,江晚就像只狗一样,毫无尊严地坐在地上,又像小孩一样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陆思雁忽然怒上心头,扔下袋子,两只手抓住她的肩膀猛烈摇晃起来。
“你清醒一点!再这样只能把你送精神病院绑起来了,你女儿的死就没人替她做主了!”
江晚低垂着眼睛,没有反应。
陆思雁叹了口气,人各有命,这不是她能介入的因果。陆思雁直起身子,拿起地上的垃圾袋,转身向外走去。就在她关上门的前一刻,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我不是个东西,竟然想对小孩子下手……”江晚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思雁默默地站在原地,等江晚哭声渐小,走了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江晚抬起头,眼神重新对上了焦。
“你是?”
这个问题陆思雁想过很多,该以什么身份接近江晚?谎话即便排练了一千次,要说出来还是有些压力。居委会的身份是最合理的,但江晚生活在这里,太容易被戳穿。
“我是王静怡的姐姐。她很担心你,让我有空来看看你。”王静怡是夏遊少数说得上话的人,江晚一定听过她的名字,又不至于熟知她的家庭。陆思雁从“韶日文存”里看了王静怡的全部作文,对这个女生比较熟悉,扮演起来问题不大。
“你们年纪差得挺大啊。”
陆思雁心里一惊,露馅了吗?难道应该扮演妈妈?
“得差个七八岁吧?”
陆思雁放下心来。其实远不止,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王静怡是个好孩子,替我谢谢她。”江晚相信了陆思雁的说辞,“我这些日子没人说话,心里太堵了。你愿意听我说说话吗?”
求之不得。陆思雁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江晚一开口,就是从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