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临问道:“那你到底应下没有?”
张仲微摇头道:“李太守虽于我有恩,但到底孝道最大,我哪敢不听爹的。”
这话也在理,张伯临便又问:“那你可曾问过伯父,他到底是甚么打算?”
张仲微朝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爹的意思是,两派相争未决,还是暂时中立观望的好。”
其实张伯临也是这样想的,不禁羡慕道:“你比我命好,不像我,娶了李家女,就只能听李太守的话了。”
张仲微捣了他一拳,笑道:“难不成你悔了?”
张伯临就笑了,大大方方道:“不悔。”
两兄弟笑着互搂肩膀拍了拍,各自回房。
张仲微见到林依,道:“大嫂似是病了,你待会儿过去探望探望。”
林依奇道:“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一会儿功夫就病了?”
青苗早已去探过消息,道:“不过是吹了风,打了几个喷嚏而已,不知为何要闹出这样大动静。”
李舒虽为富家女,却不是娇气之人,这般小题大做有缘由,因此林依吩咐青苗道:“不可将你的猜测四处乱讲。”说完带了她,去问候李舒病情。
她进门时,李舒已躺在床上,李夫人在旁握着她的手,满眼泪光,林依吓了一跳,忙问:“大嫂怎么了?”
李夫人喜气洋洋道:“郎中才诊过脉,说是有孕了。”
林依替李舒高兴,忙道恭喜。李舒笑道:“弟妹也该加把劲。”因李夫人在旁,林依不好意思起来,道:“大嫂新孕,需要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们在此处不过停留一个晚上而已,怎道改日再来,李舒瞧着她出门,笑了,道:“弟妹她害羞了。”
林依回到房内,将这好消息告诉张仲微,张仲微笑道:“哥哥即将得嫡子,想必乐坏了。”
林依方才并未瞧见张伯临,便道:“大哥不知去了何处,怎没在大嫂身边守着。”
张仲微想起厅中之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道:“兴许是去向李太守报喜了。”
林依点了点头,盯着他的脸道:“有事瞒着我?”
张仲微道:“朝堂之事,讲与你听,只是徒添烦恼。”
林依顿足扭腰道:“你不讲,我更烦恼。”
张仲微瞧她这模样可爱,遂搂了她朝桌边坐了,笑道:“既然你自寻烦恼,那我就讲与你听听。”
原来李简夫欲弹劾一王姓工部郎中,已写好了奏折,却签署的是张仲微的名字,并命他进京后,将此奏折呈与皇上。
林依明白了,这王姓工部侍郎,想必是李简夫政敌,他自己隐退在家,便欲使门生出面。
张仲微听了林依分析,笑道:“娘子倒有几分见解。”
明摆着的事,还消有见解?虽得了夸赞,林依还是没好气白了张仲微一眼,又问道:“那李太守有没有叫大哥也呈奏折?”
张仲微点了点头,道:“大哥已将奏折收下了,但我没收。”
林依奇道:“你不是一向跟着大哥学的,怎么他收了,你却没照做?”
张仲微便将张栋的意思讲与她了,林依大赞:“爹是明白了。”
张仲微没接话,林依便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张仲微沉默一时,道:“我甚为佩服欧阳翰林,他定是不会要那份奏折的。”
林依理解他的心情,寒窗许多年,自有一腔抱负在,并不只想自保而已。她见张仲微还是精神不振,便劝慰他道:“我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为国为民,与党派之争甚么相干,你此番进京领了官职后,能尽职尽责,造福一方百姓,就不枉苦读这些年了。
张仲微连称有理,终于开怀,笑道:“原来娘子才是明白了。”
夫妻俩正聊着,忽听得外面吵嚷,林依心一紧,暗道,莫非又是方氏闹事,可别在别人家丢了脸面。但她担心也没用,青苗来报,闹事的就是方氏。
因李舒才诊出身孕,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