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恍然,原来,如此。
刘顺无?声示意殿内宫人退下,而后自己也躬身垂手?的退至殿外,又轻手?轻脚的关了?殿门。
此时空旷的殿内除了?她与临窗而坐的那位,再无?他人。陈今昭余光瞥见,当即心慌慌的,脑中胡乱想?着,对?方莫非是怀藏何种隐衷或是些机密之事,欲要与她相?托?
往临窗方向越是走近,她越是隐隐不安,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晦暝、驳杂,晦明交淬,好似有什么强抑在平静的表象之下,让人脊背生寒。
“微臣拜见殿下,愿千岁福寿康宁。”
在临窗几步远处站定,她收敛心神,垂眸抬袖下拜。
姬寅礼的目光始终落她身上,只觉面前之人如何能如此合他心意,每见一回,就愈怜一分。哪怕对?方不做旁的,单单只立他身前,他都觉好似有细钩子在隐隐约约的勾搭他心肠,令人蚀骨的痒。
眸光缓移至那张白璧清润的脸颊上,他就见那左边白皙的脸庞被人打出了?一大块乌青,如此的显眼又刺目,看得他胸臆间那种不受控的情绪更加强烈。想?提剑,想?发?泄,但更多的是种又恼又怒,又怜又爱的汹涌情绪,恨不能伸臂把人一把揽过,圈抱在怀里哄上一哄。
连自己都诧异,不知何时他竟开?始因之喜,为?之怒,躁动难安,情绪难控。枉他以为?还能转移些心思至旁人身上,怎料他哪是有那龙阳之好,而是遇上了?异数。
这是个异数啊,他看着眼前人,眸底是不明的情绪。
“过来坐。”
温煦的声音落入耳中,陈今昭总算暗松口气。她行礼这般长时间都未被叫起,差点以为?自己是何处犯了?忌讳,此番过来是挨训斥的。况且昨夜她那腿骨到底是被踢伤了?,这会长时间支撑下来也在隐隐作痛。
谢过之后,她正要直起身过去?落座时,双手?却不期被双干燥温热的掌心握住,不等她反应,掌心的力度就带着她来到了?他旁侧的座椅上。
姬寅礼的眸光在她有些瘸拐的左腿上扫过,俯身拿梅花案几上的药包时,问了?句,“腿骨昨夜没上药?”
“回殿下,从?医馆里拿了?药,上过的。”陈今昭回答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打输了?架还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还闹得人尽皆知。
姬寅礼没再继续问,用铁夹将小炉里隔水蒸着的药包夹起,用干净的绢布裹上,而后拿起覆上手?背试了?试温度。
他侧过身来,眸光落上她乌青的脸庞,“凑近些。”
陈今昭这才恍然惊知对?方是要做什么,当即诚惶诚恐的站起身,要伸出双手?去?接,“怎敢劳烦殿下,微臣……”
“坐下。”他的声音不重,但眸里的威压却让人不敢放肆,只能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