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5 / 5)

人将婚外恋解析为身体背叛与精神忠诚的谬论;80年代的人热衷于讨论天亮之前到底说不说分手;而此时的我们却迷茫于对现实的选择,工不工作,结不结婚,丁不丁克。屈服于传统的束缚,是我们的教育所赐;不臣服于世俗的压迫,则是我们的天性所致。我们有藐视制度的勇气,却永远都缺乏挑战制度的魄力。我们被称为“飘一代”,表现在诸如谋职、恋爱、婚姻等行为细节中具有“飘”的某种形态。我们习惯了远离故土外出求学,习惯了放弃原有的工作,像漂泊者一样在异域他乡寻找生活的乐土;习惯了在同一个城市,却频繁地跳槽,体验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工作。我们处于价值观念、伦理道德、社会秩序相互撞击的风口浪尖,我们几乎和醒过来的中国一起成长,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我们的信念早在没有建立之前便已经被不断变化的时代敲碎了。我们像在夹缝中的不起眼的野草,没有姿态,却十分韧性,总试图以观念、行为的特立独行而悄悄地影响和改变着现代社会的生存方式。

在60年代人眼里,我们幼稚得一无是处,在80年代人心里,我们更是老土得一贫如洗,不被上一代人认同,下一代也对我们不以为然。我们刚刚登上社会舞台还没有熬好造型,就已经被挤到了青春舞台的边缘。70年代人的青春已经日薄西山了,我们只配在罗大佑的演唱会上忘情地唱恋曲1990,只配保持黄皮肤黑头发的本色,与花样男子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青春才是骄傲的理由,没有了青春,就没有了理直气壮,看着新新人类在扮酷,而我们却不得不依次戴上成年人的面具,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电视上一个70年代生的歌手说:我们的青春刚刚来临,然而好像又要过去了。

过去吧,一切年少的纯情的日子都应该按时过去,还有那些不经意间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的日子,我们只是灌木,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按照自己的原始模样恣意地生长,然后静静地等待一把无情的剪刀彻底剪断我们与青春的脐带。

70年代-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我相信,会有一个公正而深刻的认识来为我们总结,那时,我们这一代独有的奋斗、思索、烙印和选择才会尽显其意义。但那时我们也将为自己曾有的幼稚、错误和局限而后悔,更会感慨自己无法重新生活。这是一种深刻的悲观的基础。但是,对于一个幅员辽阔又历史悠久的国度来说,前途最终是光明的。因为这个母体里会有一种血统,一种水土,一种创造的力量使活泼健壮的新生婴儿降生于世,病态软弱的呻吟将在他们的欢声叫喊中被淹没。从这种观点看来,一切又应当是乐观的。

我以为这段话也适合所有70年代的人们。

多年前有个和我同年的人写了本书,名字叫做“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那本书里充满了无法盛载的时代印象符号。虽然如今我们在记忆里早已不知不觉忘记了曾经属于我们自己的坚持和渴望。

我们,谁不曾是忧伤的痴心少年呢?

那些路灯下一去不复返的告别,那些阳光下的草地和微风。

谁记得老狼的本名和一些中国最后的摇滚呢?

那时喜欢听关不掉的收音机和张弛温暖的声音。

有一天节目的最后他说:

天很蓝,爱在微笑,而我们正年轻。

可是,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成熟,就已经老了。

就像李宗盛的感叹:背后还有一帮天才在追赶,写一首皆大欢喜的歌是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