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分明是少奶奶,过得却还不如府上的粗使丫头。

她也想过求助赵家,可还没等她送出信儿去,京城里便传来噩耗,贤妃和瑞王倒了。

赵家大势已去,荀家儿子没了,她这颗原先用来联络两家利益的棋子也就没了作用。

荀家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那几个大丫头兴致上来,还会拿她当个玩物逗趣。

赵十四娘寻过死,可一次也没成。

她只能忍着,一遍遍告诉自己,荀家这些肮脏的贼人,绝对会有天收的!

只可惜,上天到底待她不公,她好容易等到荀家被清剿,还没能高兴一场,便被那病秧子的表弟用迷魂香迷晕了,又把她卖到花楼里了,统共就卖了二十两银子。

倚红楼是她被卖的第二个花楼。从前那个花楼,主家得罪了人,被人闹得开不下去了,她就这么被卖到了倚红楼。

“我这回,卖了两千两银子!”莺娘扔掉琵琶,笑着对青墨比了个手势,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三年,我就从二十两,变成了两千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在笑,可那声音听起来却好像在哭。

青墨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带您出去,您别怕。”

“我不怕,我不怕......我有什么?不过是贱命一条,阿爹阿娘死了,如今,只有九姐姐和二哥哥还惦着我,还有孟姐姐......他们对我好,他们都是好人,我想他们好好的。我,不过是贱命一条,不值当。”莺娘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青墨拿了一千两银子,并一匣子金叶子给那老鸨,换了莺娘的身契,拿回身契,她又变成了赵十四娘。

她把身契捧在手上,眼泪无声落下。

赵十四娘不肯回京,青墨只得去信给孟妩,把赵十四娘的事儿告诉她,又把人带到了福州女子义庄里,交给了俏娘。

俏娘握着赵十四娘的手,笑吟吟地道,“你行十四?我在家时候行九,往后,你便喊我九姐姐吧。”

赵十四娘又落下两滴泪来,不过,这回却不是因为伤心。

孟妩接到信,正好是春日宴当日,她急命人把消息带去给赵九娘和赵池二人,随即又对裴晏感慨道,“好在是被青墨碰上了。”

青墨没有一一说起赵十四娘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仅凭那一两句话,便足够孟妩窥见几分赵十四娘的艰难之处。

她眼底有些酸涩,上辈子,十四娘是个什么下场她不记得了,但赵家倒了,她约莫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这辈子,赵十四娘兜兜转转,还是没逃过这些腌脏事儿,她心底不舒坦,便拉着裴晏,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

裴晏好性子地听她说,直到外头有人来催了,夫妻二人才上了马车,往宫里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