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却又各具神采,令人见之难忘。

尤其当日夜宴,美姿仪的三位年轻俊才居坐于一干年长的官员当中,简直鹤立鸡群,醒目极了。再加上三人自斟自饮,不趋奉上官也无下官敬奉、一副自绝于群臣之态,也委实惹人注目,所以殿下能注意几个微末小官,也并不奇怪。

“殿下所料不差,此三人确不被群臣所融。”公孙桓斟酌了番言辞,将所知的无巨细道出,“据此间缘故,先始于探花郎的拒收炭火孝敬。出了个异数,翰林院上官自心生暗火,在轮番规劝不成,遂转为排挤打压,其后干脆将摒于文官朝列之外。自始,另外二杰亦不再收底下的炭火孝敬。”

姬寅礼不由叹道:“好硬的骨气,倒不符那文弱之气。”

倒没那看似文弱的陈探花,如斯孤勇,不惧得罪满朝公卿,竟敢先一步打破约定俗成的旧习。

当真人不可相貌。

公孙桓笑:“殿下若知家资不丰、至今携全家老小赁于南巷胡同居住,怕更要惊叹两句了。”

放在奢靡成风的皇都里,居于南巷胡同、甘守贫寒的京官,也蝎子的尾巴,独一份了。

姬寅礼此时委实惊诧了,本以为那探花郎不收孝敬,有祖业为继。本朝俸禄之低众所周知,单靠编修那区区几十两年俸养家,光便知何其难也。

“贵守贫,属实难得。”姬寅礼的目光,不由再次看向那临窗读书的探花郎,语调几多和缓,“底热血未泯的年少英才。朝廷有般的俊才在,倒也不全蠹虫之辈。”

安谧雅静的值房内,正沉迷在书中的陈今昭,冷不丁被出现在室内的声响惊得回神。此刻房门口处突如其的竹帘掀动声、以及随之的错落脚步声,于此间悄然无声的环境中蓦然入耳,当即便让人悚然惊了下。

姬寅礼刚低头进了值房,一抬眼见对面之人回眸惊望,白璧般的面庞满受惊了的模样,不由笑:“可我惊着探花郎了?”

随着对方雍容温煦的声音响,陈今昭的瞳仁里同时倒映进了那配通犀金玉环带的朱色常服。那身象征身份的朱色蟒袍,让瞬息惊觉,者何人。

陈今昭的脑袋,轰的炸了!

两耳尚在嗡鸣之际,已反射性的噌然身,行动完全快于思绪的疾步匆匆至其跟前,勉强撑住发软的双膝施礼问安,“微臣见摄政王殿下,恭请千岁殿下躬安。”

“本王躬安。”姬寅礼看出的慌乱无措,几步上前扶,安抚的拍拍的手背,“今夜我赶巧路,见此间有亮光,遂瞧个真切。我亦不随便看看,也不必紧张。”

覆在手背的掌心稍带粗糙,温热有力,透着股沉稳的力量。可此刻的陈今昭心中哪有半分安稳?当下只觉脚下如踩棉花,整个人似灵魂出窍,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姬寅礼环视着间不大的值班房,室内干净整洁,临窗前摆放了一案桌、一把椅,两侧各摆了盆罗汉松盆景,往里走有个稍小些的博古架,一应陈设摆件都简朴却不失文雅。再其后两排长书架,长度几乎横穿了室内,上面井然有序的摆满了书籍,隐隐透着书墨之气。

“可一人值守?”缓步踱至书架前,随意打量着上面的类目。

从对方一进,陈今昭一直杵在原地未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