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京中诸公,公孙桓突然近发生的事,不由先搁了笔,要推案站,却被御座上的人抬手示意坐着。
公孙桓有些沉凝的了,近京中不同寻常的氛围。
“因为在安排咱的人入各部衙门之前三令五申,不得与京中朝官随意冲突,所以刚开始倒也相安无事,咱的人也在慢慢适应京中官场方水土。但近些时日,臣下发现人心隐隐有些异动,武官对京中朝官隐有抵触不满趋势。”
姬寅礼批阅奏折的动作未停,只问:“可有冲突?”
“大冲突倒没有,有几番口角。”
“章武、阿塔海先寻隙滋事的?”
公孙桓苦笑:“都瞒不住殿下。”
“那些个莽夫,最擅长的可不冲锋陷阵。”姬寅礼执笔蘸了墨,一针见血指出:“有人在背后鼓噪,文武对立。现在西北武官与京都文臣对立,日,谁知不西北文武官员自相内讧。”
抬头往面色凝重的公孙桓那看去一眼,姬寅礼笑,“以为朝中些儒生经年苦读都白读的?能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哪个不老谋深、深暗权谋机变?那些奇诡计谋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不,人家面都未露,咱的人开始摩拳擦掌、冲锋陷阵了。”
“所以啊,文佑,万万别小瞧了朝中些公卿。”
公孙桓面色几经变换。确如殿下所言,不容小瞧了些满朝公卿,拿近京中异动,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挑唆武官与文臣对立,的确能称上句奇诡手段了。
都能象,照般趋势下去,或许都用不着旁人再做,人会自内部土崩瓦解了。
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迫切,“殿下,那臣下去制止章武……”
“不急,总得让后面躲得最严实那人,露出些马脚。”姬寅礼暂搁了笔,舒展筋骨身躯朝后仰靠,掀眸望向公孙桓,似笑非笑,“再者,西北贫瘠土地上长出的林木,在京中富贵窝里,有多少陷倒其中,又有多少扎根其中,我总得试试成色。”
公孙桓便不再言语。
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北人,何曾没有私心,也望在朝堂之中,西北一派的官员能够扎根、壮大,名扬九州。但也知道样于国无意的,若真那日,那又与今日的士林党有何区别?不另外一群国之蠹虫罢了。
神思渐渐清明。为国朝长远考虑,修剪蔓枝,扶持良枝,势在必行。那些所谓私心,在满腹理抱负面前,实不堪一击。
通后,公孙桓心绪也彻底平复了下。
“可明白了?”
公孙桓遂恭谨的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提点,桓朝闻道,夕死可矣。”
姬寅礼笑:“不必得如此严重。”
正在此时,外头宫监捧了一沓赋文小步进殿,禀那翰林院那三杰呈上的。
姬寅礼凤眸微挑:“人可在外头。”
宫监忙回禀:“回殿下,候在殿外,等候殿下吩咐。”
“那宣三进殿罢。”
“喏。”
陈今昭三人本以为跑一趟呈上赋文的事,哪知会意外受摄政王的宣召,一时间不由都有些震惊与无措。
沈砚出身世家,养气功夫足些,所以面上倒也未多显露出紧张情绪,只伸手抻抻衣袖,整整衣冠。
鹿衡玉却没那般好的心理素质,惊得心都快跳了嗓子眼,体会了把陈今昭昨晚乍然惊恐的情绪。不禁望向旁侧人,问问昨夜见王驾时的情形,否有需要注意之处。哪知一撇头,却见对方开始抬袖,频频擦额上冷汗了。
得了,能问出个?
宫监再次催促了声,三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各自整好仪容,并排迈进殿中。
御座之人抬目望去,见在殿内袅袅轻飏的沉木青烟中,龙姿凤采的三位年轻官员,自夏日午后耀眼的日光中走进了殿。
在御案前站立,齐齐躬身拱手,朗声道:
“微臣沈砚/微臣鹿衡玉/微臣陈今昭,恭请千岁殿下躬安。”
傲骨嶙嶙的状元,秾艳俊美的榜眼,以及清癯脱俗的探花,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