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悠闲自在的神态。

莺然捏他脸:“让你猜我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说罢,她兀自笑起来。

徐离陵也笑:“好。”

莺然:“你若猜不出,我要罚你。”

徐离陵:“嗯?”

莺然:“就罚你……嗯……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徐离陵:“嗯。”

夏云骤散,盛夏鲜艳,金灿烈阳重现。照得满院花如彩锦、绿如碧波。

莺然依偎在徐离陵怀中,始终望着那朵泛灰的莲。

她想起来了,那颜色叫雾山。

雾山,雾山……

黑白的世界,是否就如在山中夜奔,又被大雾蒙了眼呢。

“沧浪间色水红的裙。”

莺然扁嘴:“你不是看不见颜色嘛?怎么总能猜中,”

害得她这几天同徐离陵玩游戏,每回输的都是她。

徐离陵散漫地倚在床边,朝她勾了勾手。

莺然走到他面前,撇嘴:“徐离少爷,您今天要罚什么?”

徐离陵这人玩游戏,让她时是真让,赢了也是真罚。

第一天,他赢,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第二天,他赢,摸了从前他一摸她就躲的腰间痒痒肉。

第三天,他赢,让她吃了一碗她超级讨厌吃的苦瓜,不放糖炒的那种。

那一天,他的罪行在她心里罄竹难书。

大花说她这和想欺负瞎子,反被瞎子欺负了没区别:“收手吧莺子,你赢不了他的。”

莺然不听,她偏要和徐离陵玩。

不过今天已是第六天,莺然的衣裳颜色快换完了,她还没赢。

莺然觉得,她可能玩到把衣服颜色换一遍,都赢不了。

此刻,徐离陵沉吟,示意她再近些。

莺然靠近,他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莺然以为他又要作弄她,浑身紧绷地做好了准备。

然而他只是抱了她一会儿,而后松开她:“好了,去玩吧。”

像打发小孩儿似的。

有时候不作弄也是一种作弄。

莺然哼他一声,轻轻踢他两下:“你不是看不见颜色?怎么总能猜中。”

徐离陵起床,慢条斯理地穿衣:“你那些衣裳,什么颜色什么花纹,我都记着。”

她的衣裳全是他洗的,不记着才怪。

莺然想了想:“不玩猜衣裳了,你全知道,没意思。我们玩猜花儿吧?”

徐离陵:“待会儿出门给你买些衣裳。”

莺然笑起来,眸光灿灿。

她没有如从前那样,觉得没必要买很多衣裳,穿不了浪费,带着又累赘。家里钱由她管,买不买都是她说了算。

她盘算着要买很多很多五颜六色的衣裳,等徐离陵穿好衣袍,同他一起出门。

临关凡人常去的成衣店就在金柜杂货铺旁,对莺然来说也是熟悉的路。

今天走在路上,却觉街市变得有些陌生。不少店关了门,来往行人也少了许多,看上去颇为冷清。

莺然奇怪怎会如此,进成衣店,刚故意挑中一套七彩裙,便听门外有人吵架。

莺然好奇地去看,徐离陵浑不在意地继续为她挑选衣裳。

成衣铺掌柜恩娘子道:“是那些大宗弟子又在吵架了。”

莺然走到门口,瞧见街市边果真有几名弟子在争执。街市上的人都见怪不怪,远远地看戏。

就听有名弟子抬高音量大喝:“关熠!你到处胡言乱语,害得临关城中人心惶惶,城中人也走了不少,你可知若这时魔道突袭,城内空虚,我们将遭受多大的威胁,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莺然讶异:关熠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