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不知如何回应,也莫名觉得不能随便回应。
要命的是,阿克塞斯和墨菲之间的氛围又再度紧张。
他们并没有起冲突,只是话变得很少,但安雅还是能在几个瞬间感受到水面下的暗藏汹涌。
例如阿克塞斯递过来的茶,墨菲会不打招呼在旁横加一汤匙的蜂蜜下去,说这是安雅这几年的新喜好。
例如散步时遇到会脚滑的冰面,墨菲刚想牵住安雅的手从旁边绕过去,阿克塞斯直接单手抱起安雅,大步跨过。
安雅为这个奇怪的氛围感到焦虑,后来她干脆躲去地下室帮约瑟夫,他们后天就要坐马车离开,可还有大半的文件没有归纳好。
约瑟夫对文献解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逻辑清奇很难摸清,就连阿克塞斯想帮忙也很有限,只有安雅在这段日子里跟着他阅读和书写,才稍微跟上他的思路,勉强能帮忙归纳他丢了bzm满桌子的笔记。
她第一次庆幸约瑟夫的不靠谱,能让她脱离楼上理不清说不明的战场。
两个男性不方便打扰,但也懂得刷存在感。
例如总是错开时间,一前一后送来的茶点。墨菲前脚送来自己煮的花茶和蛋糕,阿克塞斯后脚送来他去城堡拜访时顺便打包的奶酪咸派。
无论谁前谁后,安雅都不敢说出自己吃过了。就算已经顶到喉咙了,还是会艰难吞咽完所有食物。
她不想他们不开心。
结果,约瑟夫也说起奇怪的话。
“太受欢迎也很痛苦呢。”
“在胡言乱语什么?”安雅揉着难受的胃,拿废纸团丢他。
以为自己不在,诡异的事态能停止,没想到事情反而变得糟糕。
安雅去帮约瑟夫拿热茶时,听到温室传来声响。
心下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快步冲过去。
进去的第一眼是阿克塞斯宽大的背影,他举起手,强大的魔力霎时盘绕,风声大作,花木摇曳。
风吹草动,又瞬间停息,安雅眼睁睁看着墨菲纤弱的身影倒在花丛里。
她怔愣,背部到后颈一片发凉,周围仿佛又下起了大雪,雪地上都是残破的肉体和鲜血。
茶壶掉落破碎,安雅尖叫着奔过去,推开阿克塞斯,直扑到墨菲的身上。
她惊恐万分查看墨菲的双手,生怕它们都被扭断了。她摸遍墨菲的全身,怕他哪里破了洞,哪里缺了肉,怕他血流不止。
直到墨菲紧紧把她揽在怀里,不断摸着她的背安抚:
“没事了,安雅,我没事的。”
安雅在他怀里泪流满面,那年的事情太过惨痛,像只藏在阴影的猛兽,每次袭击都会把她撕开两半。
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她发现自己的手上沾着血,再次吓得呼吸急促,又要查看墨菲的身体,被他捉住手制止。
“这不是我的血。”
不是墨菲的血,那就只能是……安雅想起刚刚她推了阿克塞斯。
她回头去看,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安雅下意识起身要去追,墨菲突然面露痛苦,她赶紧蹲下身去扶他。
“脚好像扭到了。”
扶墨菲回房间时他才解释,刚刚只是向阿克塞斯请教近身术式课,阿克塞斯的咒式看似蛮横却在最后一秒收了力,只让他摔倒,反而是他的咒式划伤了阿克塞斯的手臂。
安雅听完后,神情空白像丢了灵魂。
当她帮忙整理好地下室时,已近深夜。
走廊的蜡烛都已熄灭,她提着煤油灯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藏着事,脚步走得很慢。
旋转楼梯上,玻璃窗花前,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安雅还没来得及回头,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环在腰间的手臂没完全收紧,手指搁在腰侧最软的地方,她吓得全身僵硬,任由那人带着酒气的鼻息在后颈盘绕,不知是鼻尖还是嘴唇,温软的触感碰到了皮肤。
意识到他喝酒了,安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