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3)

,大方一笑要跟他喝个交杯,董北山端起杯子礼貌避过,说,姑娘美意,只是家里那个最近遭着罪,我既不能替她受苦,便不好再让她伤心,这样,我喝两个,算作赔礼。

一语出竟愣住了所有人。参谋长哈哈一笑,说,好,那董兄自便。也有人反应过来了接茬:都知道董老板是出了名的深情,这些年就守着一个女孩儿过小姑娘是有福气的人啊。

董北山干了两杯后重新入座,他周身气质平缓,毫无半点拿大,说话间态度自然也不伪饰:“她跟我的时候年纪太小,这些年陪着我都习惯了。我是个粗人,别人再好,放在眼前我也看不出来。”

磊落洒沓,见招拆招。这种场合董北山闭着眼睛都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年轻的时候去过草原跟内蒙人打过交道,灌酒这几套无非记每个人的官职姓名,家乡在哪个旗,家中有几口人,蒙语叫什么名字,董北山自有一套记忆办法,几轮酒并难不倒他,但也故意出错认了罚,放低了姿态捧人。真假虚实,诚恳伪装,浮华也好苍凉也罢,现在于他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

饭局上说起政事也说起家事,“还是女孩儿好,女孩儿贴心,这是我的阿吉吉雅是蒙语,我的幸运才读二年级。董老板家里几口人?”参谋长侧过手机给他看朋友圈里女儿在草原上骑小马的视频,不自觉流露几分慈父情怀。

“犬子在美国念书,哪有那么好的福气,能有个女儿玉雪可爱,承欢膝下。”董北山淡笑移开了眼睛,于是两人为了儿女又举起杯子喝了一个。

董北山接过服务员烫好的手巾把擦擦额前汗珠,又状似随意把脸在热毛巾里埋了一下。觥筹交错,没人注意到这一举动,就是看见也觉平常。只有董北山自己知道。

他心里有一场绵亘千里的龙之一哭。

酒席散去的车后座上,董北山又在时断时续地做起那个梦,雪天的院落里,小妤和身边的小女孩儿堆着雪人玩儿,孩子稚嫩得像花朵,眉眼之间俨然是小妤一般的漂亮。他笑着伸手去摸,孩子没出一声儿便化了,他满手血污冰凉,抬头再看小妤在雪地里,身下一行蜿蜒的血迹,她哭着看向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每每噩梦至此,余夜只剩无眠。

他本来也应该有个女儿的。本也应该。

心中赤红的钝痛提醒着他烧灼着他,他反而平静得不像话。

董北山回到家已是午夜。你放心不下,睡了又醒,正好听见一楼的响动,去卫生间一看果然董北山正在吐。食道反酸,吐了胃液,你忙忙拍着他的背,他吐出最后一口,还夹了红色的血。

这是喝到胃出血了,你又心疼又慌张,要扶他去客厅躺下,给大夫打电话。董北山摆摆手指指药,让你给他倒杯水,你拗不过他,只好兑了温水伺候他喝了,又吐了几口,才回客厅躺下。董北山靠着沙发扶手还不忘说:“你怎么不把拖鞋穿上?”随后拉了你坐下,你双臂环着他,贴着他,想了想叹气:“怎么喝这么多,这么猛,吓坏我了。”

“小妤,恨不恨我?”董北山没回答,双手虚握放在你脸两侧。想碰,又撂开。

恨什么。是恨他包养了十九岁的你,还是恨他让二十五岁的你经受丧女之苦。

他董北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遂十几年的好日子,终于还是在不起眼的暗礁上狠狠撞伤。若是可以,只撞他一个他不以为意,可是偏偏祸及家人。陈妤,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他有那么大的可能不会和你有一个孩子了。他的愧痛狂悔,他的无颜相见,都不可以再挽回那个成形的婴儿和你的创伤。纵然有黄金万两广厦万间,纵然权倾东北把持关外,董北山也不得不低头承认,很多事情是倾尽人力也不可为的。

人不可以逆转天意。强求得来的只有无尽苦果。

你很轻的摇头,沉默地把脸贴在他的手上。董北山喝了太多酒,发沉的手臂搂你时都不敢用力,生怕会伤害到脆弱得像一张纸的你。

“我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你没有怀过这个孩子。我只和你,我们两个人也好好过下去。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