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进宫那一遭,知晓面前人身份的大夫擦了擦额间冷汗,战战兢兢道:“外伤已经愈合,只是内里好得慢,仍要再将养上些时日,寻常起居无碍,只要注意不剧烈动作,以、以……”结巴了几下,到底没敢直接点出萧烛的身份,含糊道:“以大人的底子,想必再静养上个七八日,这些不适便可消除。”
谢清碎问道:“要多少时日才能大好?”
大夫顶着男人黑沉的目光,拼命斟酌措辞:“一月……不,半月多些便、便差不多,伤口深了些,但万幸并未伤到脏器肺腑,养好了便好了,没有别的妨碍。”
谢清碎若有所思:“嗯。”
这说辞和宫中的御医说的差不多,区别只是御医说得会更委婉些。
毕竟只是外伤,不牵扯内里的疑难杂症,有些医术的医生都能看得分明。
他垂着眼,在灯火下打量萧烛腰侧的伤习惯,无事不进他的卧房,可干活间也常常在屋外带着的院子中经过,按理说,那么大个人进去了,怎么都不至于毫无察觉吧?
可一直到谢清碎命她们去寻大夫,又吩咐了晚膳的忌口,她们才目瞪口呆地发现。
主子卧房里竟然进了那么大一个么会欺负人的潜力。
他莫名咳了咳:“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等多久了?吃过晚膳不曾?我叫人多备些。”
萧烛摇摇头:“不曾。”
他走近些,黑眸平静中又含着些别的意味。
高大的身影略阴郁地将谢清碎笼罩住,低声道:“腰上有些疼,在宫中待得烦闷,便过来了。”
谢清碎闻言微微皱眉,看向他腰侧受伤的地方,也顾不上追究他擅自过来的事了:“怎么回事,那日不是没崩开吗?叫过太医了吗?让我看看。”
第 170 章 权臣摆烂第三十四天
萧烛身上的伤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
是在宫变那日受的伤,横亘一侧腰腹,伤在了很关键的位置。
原本萧烛还想瞒天过海,不想把这处伤势告诉谢清碎。
只是两人毕竟朝夕相处,谢清碎又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或许是因为伤口太深,又或许是因为谢清碎昏迷的那些时日,萧烛既要管乱成一团的前朝,又不知日夜地守在他床前铁打的人这么熬上十几天也受不了。
萧烛这伤口就好得尤其慢,中间还发炎过两回。
好在没出大事。
谢清碎怀疑,在他昏迷了笑,那笑很轻。
不知道是笑萧烛随便一逗就失控,还是笑都这种时候了,这人还这么怕因一点小事惹他不快。
先前多喂了他池塘里锦鲤一把鱼食,谢清碎随口挤兑了他一句,算是记得严严实实,比谢清碎还挂心它们的安危胖瘦,宫变着还记得要给他把鱼养好。
现在一个发带也值得这么费心。
他眼底笑意虽然很浅,但始终静静停留在那里,不如往日那般一闪而逝。
映着浅浅灯光,仿佛将原本浅淡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属于人间的温度。
他朝萧烛喃喃低语:“带子坏了,没有新的,你自己安分些。”
谢清碎不曾口出威胁,但萧烛已经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