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有些后悔,不该用这个借口。

这伤处实在过于难看,不该出现在谢清碎眼前。

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侧了侧,像是想避开眼前人打量的视线。

谢清碎察觉到他的不老实,警告似地抬眼看了,一只手按住他。

萧烛黑眸沉了沉:“别看,有些……吓人。”

谢清碎不知道他脑回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居然在想这些,简直匪夷所思:“王爷觉得我是三岁小孩?”看到伤口就会被吓得晚上做噩梦?

萧烛:“没有”

谢清碎不客气地打断他,在他另一侧没受伤的腰侧掐了掐:“老实些,换药,别乱动。”

萧烛僵了僵,没有再动。

“……”

一旁的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会儿,大夫仔细地重新给萧烛包扎好,忙不迭退了出去。

跑路的样子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他用尽毕生察言观色的本事,判断出两人间做主的是这侍郎府中的主人。

但就算如此,顶着摄政王暗含警告的目光,还是随时有种下一秒会因为说的太多,被拉出去灭口的恐惧。

屋外,守着的两位婢女面上也隐隐有青黑。

早上跟着谢清碎从宫中离开的时候,她们还松了口气。

那位摄政王身份贵重,必定常居宫中,他们家侍郎出了宫,两人不见面,说不定那位纠缠他们家侍郎的心思也慢慢淡了,往后来往渐少,渐渐就无事了。

前朝不是也有这样的事么?

她们其实在打发时间的话本上看到过类似的事。

她们可看过不少话本呢!

府中只有谢清碎一位主人家要伺候,还是位清闲不喜欢折腾的主儿,下人们做完寥寥活计总是很闲。

若是小厮仆从还好些,能时不时跟着主家伺候或是出去采买,可婢女们就不行了,这时代对女子颇有苛责,有些地位的人家,连正经夫人小姐出门都有颇多忌讳,更别说她们这些下人了,基本不可能独自出门。

谢清碎在这方面不像有些府中束缚繁多、讲究规矩,知晓她们在私下读话本后,不仅没生气,还会时不时差人买时兴的话本游记回来让她们看。

其中也夹了些正经书塾教书时用的三千百、律法、史记等书。

只是那些干巴巴的四书五经,哪有行文简易活泼的话本来的吸引人,这些面向大众的话本,即便没读过四书五经,只要略略识字,都能看懂个大概。

于是看话本就成得无法反驳。

这方面谢清碎远不如萧烛。

萧烛看着不像是会在乎细枝末节的人,实际做这些细碎活计比他有耐心多了,每次都能将谢清碎的一头长发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烘得干燥温暖。

还抹了不知道什么香膏,把他的头发搞的香喷喷的,摸着都顺滑黑亮了许多。

谢清碎在现代的时候都没这么精致地养过头发,除了注意整洁,他连护发素都懒得用。

实在太精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