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萧烛听他说完,神色到仍旧沉稳的不见变化,只是道:“太多了。”
仿佛是在说,谢清碎要求的太多。
谢清碎:“……”
谢清碎当然知道。
这其中的每一条,实行起来都是难上加难。
别说萧烛如今还只是摄政王,就算他真的登基了,要是敢一上来就把这些全安排了,那群利益相关的朝臣说不得就要豁出去集体造反,把萧烛屁股下面的位置掀翻。
……好吧,被掀翻不至于,萧烛应该还有后手,但两败俱伤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谢清碎很容易就想通。
但道理都明白,萧烛甚至没说什么不赞同之类的话,态度平静,谢清碎仍不明不白地生出股淡淡不快,像是忽然间在心头小耳濡目染的大家君子一样,对着那些在谢清碎看来差距细微的茶,能品出长篇大论。
萧烛:“嗯,这样也好,你胃不好,喝多了要难受。”
谢清碎不与他研究这些。萧烛有时候像那种有养生强迫症的家长,明明顶着那么冷峻的一张脸,在现代或许是会逼迫他不许吃泡面的那种类型。
茶盏很小,谢清碎两口将剩下的喝完,自然地递还回去。
萧烛接过空了的茶盏,搁在一旁,目光往下垂落,幽深地在他沾染了茶水痕迹的唇瓣停留。
谢清碎醒来后身体恢复,气血转好,唇色比以前红润了些,有了生气,此时描摹着淡淡水渍,仿佛莹润得能透出光来,隐引人上前一探究竟。
“脏了。”萧烛看了片刻,俯身,把他唇上水痕舔净。
舔干净了犹觉不足够,唇齿咬着下唇摩挲了会儿,趁着谢清碎轻颤时微微松开唇齿的间隙入|侵,潮热的气息席卷进来,从容的动作下,带着暗藏的强势意味。
谢清碎的呼吸渐渐紊乱。
要不是内侍通传的动静响起,他连萧烛什么时候将他抱到了桌案上都没意识到,屁股下面压着那张舆情图,男人紧实的腰身强行挤在他腿间。
“……有人。”
谢清,在萧烛点头示意后,又同样低眉顺眼地走了,全程没把眼睛朝谢清碎的方向看一丝一毫。
谢清碎有些晃神,不过听到一二,仍意识到内侍说的是何事,问道:“恭亲王妃?”
萧烛颔首。
先前,萧烛与恭亲王妃达成交易,恭亲王府的势力为他所用,报酬就是萧烛若是能够成功谋取大业,便会将恭亲王与恭亲王妃唯一的孩子,如今的恭亲王世子过继到名下,立为储君。
恭亲王因助的份量,似乎远没有到一位年轻力壮的君王,拿储君之位来换的地步。
就算萧烛真信守承诺将世子封为储君,但他这样年轻,往后想要多少子嗣没有,到那时,是否还甘愿让一个并非自己亲生骨血的儿子,坐在那个位置上?
为了这桩事,萧烛这些时日与恭亲王妃没少书信来往。
谢清碎知晓此事,也瞄过一眼两人互相打机锋、彼此交会了八百个心眼子的书信,看了几行就觉得头晕脑胀懒得再看,对这位恭亲王妃狐狸似的的性子略有印象。
恭亲王府能在恭亲王离世后支撑那么久,与王妃的谨慎脱不开关系。
谢清碎:“若是不愿,也不必强求,再从别家选便是。”
萧烛却道:“他们昨日便已经启程,大约十日后,便能抵达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