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炮火毫无疑问地围绕着昨日突然的立储展开。
可无论他们怎么声泪俱下,甚至要撒泼撞柱,萧烛都不接茬。
后来,甚至还宣了一队太医,一旦有臣子表现出丁点儿不对劲,直接就地诊断、开药,并且记录在案。
眼看着“谁的声音大谁说得对”这招行不通,还有丢脸丢到太医院案卷上的风险,臣子们改变策略,开始讲道理,试图多方位各角度道德绑架。
萧烛静静听着,也不叱责,只是同时拿起一旁的折子,顺带看了起来,偶尔向某位臣子询问政事,时不时便会打断演讲氛围,令臣子们卡壳。
这是拿他们当背景音呢?
给臣子们气得够呛。
祝林在置身事外的位置安静打量着这场闹剧。
看上去臣子们闹闹哄哄,皇帝势单力薄,可整场对峙的节奏,实则牢牢把握在萧烛手中。
别看臣子们叫的大声,可这是在萧烛不曾动怒的前提下。
如今驻扎在盛京周围的十万数岭金卫不是摆设。
不心憋闷的大臣们一个台阶下。
闹一闹,随便闹,他不在乎。
但是闹够了,就得给他老实干活。
他是制定规则的人,连对方的发泄,都只能在他的计算之中、容许之内进行。
与其说是心胸宽广,不如说,只是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所有的臣子,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手中的棋子,可以使用与不能使用的区别,有谁会在乎棋子的叽叽喳喳呢?
如果这不痛不痒的两句,能让棋子的效率提升,想必谁都会很乐意的。
萧烛的平静,甚至都不是伪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在意。
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位新皇都是一个极其擅长操控人心的角色。
冷酷,精确,连自己的情绪都可以成为利用的一部分。
天生的表演家,一个极端冷血的权利动物,评价一句是天生要当皇帝的料也不为过。
无论是老岭南王,还是萧盛,死在他手里,都算死得不冤。
祝林冷眼看着解读的了。
就算谢清碎与萧烛有什么利益交换,也不用将他抬得那么高。
太傅太师,连着辅佐两朝储君,御笔亲赐,天子门生,如此荣誉,在注重文风的大盛,说是天下师也不为过,此后那些凭借科举出仕的学子,到了谢清碎跟前,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另一个方面。
刚登基的新帝今日穿着玄色便服,帝王仪制大多是明黄,这样的正黄之色只有皇家可用,代表一种至高无上的特权,看到明黄色,即便是苦寒之地什么都不懂的贫农,都知道见了这样的颜色要下跪。
皇亲国戚们制作私服时,虽然不会大面积的用明黄色,但多少要在边角处点缀上一点,好彰显出身份。
但萧烛对这样展露特权的行径好像没有什么兴致,仅仅是第二日,便换上了从前常穿的便服,寡淡的没有丝毫其他颜色,连纹路都是寻常锦缎的纹路。
打眼看着,在意,这个孩子若是由自己的生母养育长大,往后与他亲不亲有一个极其荒谬、却也极其合理的猜想从心底生长出来,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
他无端想起在偏殿时,和大理寺同于正统继位的皇帝,这位陛下,是有一队数量堪称恐怖的私兵的。
一队没有和盛京军队合并,不会受到朝中任何势力干扰,会且只会听从皇帝一个人调动的,超过十万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