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前来不过片刻,却像是往宴席中投入一个炸弹,余波久久不散,场内仍旧寂静。

他走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讷讷出声。

“奇怪,岭南王忽然来这里干嘛?”

“不是说了,兴许是路过……”

“这话,你信么?”

怎么就早不路过晚不路过,偏偏他们在这开诗会的时候路过了,未免太恰好。

但说是特意来的也有部分让人琢磨不透。

来都来了,谁都没打招呼,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为的是什么呢?

不过,这样最好。

皇室之间的这些事,不是普通臣子能轻易参与的,稍有不慎便会被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要是岭南王真入座和他们说些什么,才叫人忧虑呢。

诗会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到能参与皇权斗争的地位。

谢清碎就在这时到出三杯酒喝了。

他唇上染着酒液,举起空杯示意:“三杯已尽。”

“啊……”

众人这才惊觉谢清碎已经利落地喝过罚酒。

再想献殷勤,却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谢清碎这时一出声,大家倒是借此不再提岭南王了。

诗会到了尾声,因为岭南王到来这个插曲的影响,人心略有些浮动。

祝林吩咐人去取了几坛美酒,又作了一首精妙的词作为压轴,气氛才恢复热闹,驱散岭南王来过的阴霾。

祝林看向自从岭南王来过后就一直有些困倦似地垂着眼的谢清碎,心中忽然有什么跳了一下。

他看了会儿,顿了顿,忽然低低地问:“侍郎同岭南王熟悉么?”

谢清碎没回答。

过了会儿,才抬了抬眼,有些缓钝地道:“嗯?祝翰林说什么?”

他是真的没听到,忙碌一段时间后的放松总是尤为放纵,谢清碎今天喝了不少,有些超过。

祝林那句话声音极低,他没听清楚,只听到念了几个字。

祝林说:“没什么,只是担心侍郎喝多不舒服。”

谢清碎:“还好,我不再喝了。”

诗会后并未结束,仍有大部分人会游湖泛舟,或是转去酒楼继续消遣。

这个环节谢清碎就不参与了。

他起身:“有些倦了,回去休息。”

众人依依不舍地同他道别,见他喝得有些熏熏然,有人想上前扶他,被谢清碎的侍女几步走上来拍开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谢清碎被侍女搀扶带走。

面面相觑地抱怨道:“侍郎家的侍女,怎地这般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