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盛京中引起哗然大波。

言官一向是个敏感的存在,虽然大多没有太多实权,但在朝中地位特殊。

尤其先帝偏爱风流文臣、喜好名节,对这些大多清流出身的言官很客气,即使在朝堂上被指着鼻子骂,也极少会动怒,更没出现过言官事后“意外身亡”之类的事。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

谢清碎不知道这件事的详细原委,他从得知任务真相后就没再关心过这些,但他很相信左相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左相老谋深算、行事阴狠,先皇在世时明智蛰伏,曾经摄政王势大时也避其锋芒,直到新皇地位稳固,才终于不再遮掩,靠着将幼女送入新皇后宫为妃,试图掌控这位性情软弱的小皇帝。

这种人就像一条毒蛇,即使垂垂老矣,也会迸溅出毒汁。

做出任何事都不惊讶。

倒是这件陈年旧事时隔多年后又被拿出确凿的证据,有些引人深思。

并且以谢清碎对左相的了解,他既然敢下手,必然是做好了遮掩的完全准备,不至于留下那么多引人说道的蛛丝马迹。

谢清碎连猜都不用猜,这事儿能闹得那么大,其中肯定有萧烛参与。

左相需要的是萧盛那样好掌控的皇帝,萧烛明显不合他的心意,两人注定无法合作。

既然如此,萧烛想要皇权,左相是必须处理的一道棘手的槛。

就是不知道整件事中,萧烛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

谢清碎只短短一瞬就不人当一辈子的保姆。

及时止损也是一种打工哲学。

……

或许是因为发呆的有些久,抱着他无声的晃了晃,谢清碎将视线从萧烛脸上收回,看了看那块被萧烛塞进自己手中的玉石。

打量片刻,浅声道:“确实是好玉。”

谢清碎不缺钱财,暖玉这种东西从前收到过许多,有些是府中管事婢女为了他的身体去寻的,有些是想要讨好他的人送来的,其中也有不少成色上佳的。

确实有点效果,但也只能说聊胜于无,谢清碎觉得心理安慰或许都差不多。

萧烛送来的这块却不一样。

或者是因为已经在岭南王身上待了会儿,谢清碎刚拿到手中不过片刻,就有一股暖流从手心开始向四周蔓延,半条胳膊都隐隐有些感觉。

这种热不是燥热,而是非常舒缓温和的一种热度,谢清碎心知这暖玉来历并非萧烛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他没有推辞,坦然收下:“多谢王爷。”

他搞不左相,大有将这件事不明不白拖过去的架势。

别的事他这么糊弄一下也没什么,毕竟天子为尊,寻常臣子纵有不满,到还真不敢说什么。

万一将天子惹恼了,头脑一热直接拉他们去砍头怎么办?

可这是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