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他不是刚知事的年龄了,确信从前对男人确实没有兴趣。
盛京中好男色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好些王公贵族家中都有男妾,皇室不流行这个,但不妨碍他听说过,若是对这些有兴趣,早些年便有了。
大抵谢清碎,是不同的。
萧盛在一片呼喊声走出殿外,抬头看到天色浓黑,凄冷夜幕看不见一颗星子,只一条弯月悬在高空,一片萧条凉薄景色。
寒风呼呼吹过,刮得人面颊生疼。
他的脑袋还隐隐泛着疼,噩梦的惊悸感残存在他胸口,心跳咚咚作响。
心情却是近日从未有过的亢奋与轻快。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跟追出来的大太监道:“备轿,朕要出宫一趟,你先去谢侍郎府上知会……不,不用,他身子差,不用如此折腾,朕直接去便可,差人寻个低调些的轿子,不要惊动旁人,快些,别耽搁时间!”
左相必定不乐意见他去找谢清碎,未免徒增事端,萧盛决定微服私访、速战速决。
半柱香后,一顶小轿从皇宫侧门出来,往谢府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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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碎此时还不曾入睡。
天刚擦黑,萧烛又来到他房中。
将他抱在怀中,却并不像平常那样只缠着他腻歪,而是和他谈论起朝中局势。
萧烛道:“白日我去了趟平国公府,平国公有三个儿子,两个入伍死在了西岭关,只剩下一个幼子独苗,如今正在江淮任江州徐州郡太守,在水患中遇难的江州刺史,与他是至交好友,刺史遇难后,由他与代理江州事务。水患后,朝廷拨的款九牛一毛,平国公变卖了大半家产,寄往江淮,只心想这只猫确实很讨厌他。
有次和母后说了,母后却笑着和他说并不是这样,狸猫只会对自己的感兴趣的存在下手,若是真的讨厌,只会永远避之不及,不会这样特意来捣乱。
女人笑盈盈地将替他拢了拢额发:“我倒觉得,它兴许还挺喜欢你的。”
萧烛当时没说信还是不信。
毕竟是疴了。
往前几代皇家子嗣颇丰,先皇这一代最多的时候有十七位皇子,长大成人的也有十一位。
但这十一位皇子中,只有先皇、老岭南王与恭亲王三人是由皇后所出,一母同胞,关系最为亲近。
其中恭亲王是年岁最小的,比两位兄长小了有十多岁,是太上皇的老来子。
先皇继位后,老岭南王去了岭南封地,恭亲王却因为年龄小被先皇当做半子,留在京中当亲王。
若是论关系远近,这位恭亲王与先皇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按理说当年先皇病重,选亲王摄政,也应当是仍不足够。”
谢清碎:“嗯……平国公就剩这一个孩子,自然重视。”
平国公为人烛笼络住了。
说也奇怪。
萧烛看上去并不善交际,至少一张冷脸几乎不曾变过,这样的人按理说很难做得来拉拢党羽的事。
但谢清碎知道事情并非这样简单。
萧烛极擅长洞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