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去施压或者利诱,往往比表面上的微风和煦来的更管用。
平国公心系幼子安危官途,萧烛就掐准了这点和平国公交涉。
就如谢清碎看中他的美色,萧烛便很舍得下脸整日来陪睡,端茶递水无微不至,伏低做小毫无心理障碍,丝毫不见身为亲王如此讨好于他有什么不适应。
这分心性,再当不上皇帝,谢清碎都为他感到惋惜。
谢清碎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面颊。
萧烛面皮紧实、长相俊美,颊上并无多少肉,谢清碎没怎么捏动。
萧烛反射性皱了皱眉头,顿了顿,没说话。
但漆黑的眼中流露出淡淡困惑,像是在问谢清碎为什么忽然掐他?
谢清碎自若道:“没什么,就是好奇王爷的脸皮薄还是厚。”
这时候还没有用脸皮厚来骂人的话术,是以萧烛并没有听懂这句损人的话。
只是,他多少也摸清了些谢清碎的脾性。
知道他淡然的外表下,时不时也会有冒出些黑水,就好像他母后从前养的那只生性冷淡的狸猫,偶尔也会在他路过时,冷不丁挠一下他的裤脚。
还有次他跟着先生学骑射,把外衫放在一旁,回头一看,金丝绸缎制成的外衫,已经被挠出了数道七零八落的勾线头,惨不忍睹。
侧头一看旁边矮墙上蹲着舔爪子的狸猫,明亮的眼睛微眯起来,雪白的身体后挂着那条漆黑的尾巴愉快轻缓地摆动。
除了它还能是此。
别说,还真给恭亲王妃预测对了。
他和萧盛离心的速度快得所有人都预料不及,反倒是被这个不动声色的王妃给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证据确凿。
恭亲王府确实是来淌这趟争权的浑水了。
挖老岭南王留下的势力墙角是个明智之举,但没料到萧烛来京来的这么快,以至于被顺着抓了个正着。
这样一来,恭亲王府已经算是站在了萧烛的对立面。
毕竟,皇位只有一个。
谢清碎顿了顿,思索片刻,问道:“如此,王爷如何打算?”
先皇对他有赏识之恩,如果不是先皇,他入仕、完成任务不会这么顺利。
恭亲王是先皇最爱重的兄弟,因为年龄差大,近乎是当成半个儿子养的,恭亲王府中如今这个连走路都踉跄的小王爷,也就跟皇孙差不多了。
谢清碎不至于为了这点提携的恩情就肝脑涂地,但问一句的功夫谁?
萧烛是选这位恭亲王。
只可惜恭亲王从小就体弱多病,当不起这个担子。
先皇去世后第三年,恭亲王因为伤怀过度,年纪轻轻地也跟着去了,留下王妃和一个刚出生的独子。
恭亲王妃出身极好,父亲从前是太上皇钦点的内阁大学士,还任过一阵子的宰相,德高望重,按照她的门第,原本可以改嫁,不难再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但或许是因为孩子年幼,她钟就感到身上泛起倦意,不知不觉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