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萧盛肖想谢清碎的事极其不满,也无数次想过让那个蠢笨懦弱的小皇帝知晓,谢清碎究竟与谁亲近。
但也只是想想。
若他真敢那么做,暴露关系带来的麻烦还是小事,若是惹怒谢清碎,才是他不愿意看到发生的。
今日确实是个意外。
江淮水患等不了太久,必须速战速决,他差人促使萧盛发疯。
却没想到萧盛失心疯之后,居然会来找谢清碎!
事发突然,宫中离谢府太近,他又在谢清碎这里,连手下的探子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无法告知他消息。
桩桩件件凑在一起,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他见谢清碎眉间有些沉肃,不知是不是因此不悦……
谢清碎侧头看他:“什么?”
他似是刚从沉思中回神,没将萧烛担忧的事当回事:“没事,他知道便知道了,原本也没想着一直藏下去。”
原本遮掩关系也只是因为他懒,不想惹出什么麻烦,还得在谢清碎身上,已经是很大程度的纵容。
萧烛忽地想起他来见谢清碎的第一晚,被谢清碎打在面颊上的那一拳。
倒不是因此记仇。
身为王府嫡子,即使府内倾轧斗争腥风血雨,明面上也不敢对他当面如此冒犯。
否则便是将整个王府的脸面往下踩。
老岭南王虽然冷血无情,养孩子如同养蛊,但偏又极好颜面,无论根子里烂成什么样,表面上都要装的冠冕堂皇,绝不会允许这样让人指摘岭南王府尊卑不分的事发生。
他只是由此想起,谢清碎是个心防很重的人。
像是那时,绞烂的缝隙中涌出。
他要极力克制,才能让自己握在谢清碎腰侧的手掌不用力攥紧,以至掐出血痕。
萧烛视线停留在谢清碎耳根处那片泛红的皮肤,一时没有言语。
过了片刻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低重:“为何,不想做官?”
谢清碎低低地“唔”了声,仍旧闭着眼。
或许是因为半陷入情动,他语调很懒倦,像是梦呓一般:“为什么?打……做官这么累,我又没有什么受苦的癖好。”
……还不算受苦吗?
萧烛想起谢清碎小皇帝铺路的那几年。
从前站在敌对的角度上,他只觉得这个“名声斐然”的谢侍郎是个棘手人物。
至少比萧盛那个名义上的皇帝难对付多了。
原本他来盛京,是做好了苦战的预期,或许还会失败。
这并没什么,萧烛并不惧怕,他敢有逆反之心,便不惧任何后果。
只是,他虽然厌恶老岭南王,但无法否认对方确实极有能力。
能以病弱之躯,将那人如此狼狈的赶回岭南,谢清碎绝非简单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