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
结果事实却与他预期产生偏差。
谢清碎转变的态度,让进展变得如此顺利。
这位声名赫赫的谢侍郎与他一手带大的小皇帝之间并没外界看到的那般彼此信任,萧烛本人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与谢清碎本人发展出了一些他从未想过的隐秘关系。
种种因素之下,萧烛几乎算是兵不血刃地将利刃插|进了盛京的权利中心。
萧烛原本应该为此庆幸。
但此时此刻,萧烛脑海中所能想到的只有,那与他无关的七八年间,谢清碎究竟为萧盛呕心沥血到了什么程度?
在那些与他无他倒也没真说出什么,萧烛应当听不出什么。
定了定神,微微慌乱褪去,谢清碎没再追究下去。
萧烛将他捂在脖子上的手拿开,伸手去摸索,指尖划过咬痕的触感令谢清碎神经紧绷一瞬。
片刻后,萧烛将手拿开,道:“有些肿,抱歉。”
岭南王如此伏低做小的接连道歉,谢清碎胸中细微的一点恼意没来得及涌起来就被掐灭。
算了,他早知道这人是属狗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每次都生气,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只淡淡“嗯”了一声算作揭过。
萧烛俯身下唇瓣印上痕迹,沿着慢慢碾转。
原本细微的刺痛逐渐染上热烫。
……
因小皇帝来折是该休息。但……盛京繁华,即便不做官,在这里也方便些。”
谢清碎不以为意,随口道:“是么?待了这么些年,看腻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敷衍托词。
他在盛京留下的全是打工干活的记忆,确实不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哪个打工人会对整天加班的公司有留恋?
有病。
只是,或许谢清碎自己知道,这么多年的经历,并不是如此三言两语就能简单归结。
说来轻松,好像一场模拟代入游戏,归档结束时,一句轻松的“游戏结束”,就可以抹消所有痕迹。
那些盘根虬结、污糟泥潭般的往事是真的。
那些为皇权争斗掩埋的尸骨血泪是真的。
到了后面,他已经记不得是为了任务,还是彻底被时局挟持,不得不被继续走下去。
偶尔挣扎的片刻也总会归结到,如果他中途放弃,只会有更多的人被这桩漩涡吞噬。
此时依旧不断在江淮水患中不断死去的百姓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