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被人赶走了。”
苏庭玉恶声恶气:“你这臭婆娘再敢叨一句,老子便一巴掌拍死你。”
臭婆娘乌氏翻了个白眼,气咻咻地出了店门,也没敢再朝旁边的见明书肆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了自家的马车。
苏庭玉往店门口端了张椅子,颤微微地站了上去,继而伸手亲自取下了写有“流光阁”三字的招牌,心酸地用衣袖擦了擦那招牌上的灰尘,这才从椅子上慢慢地下来。
行商多年,他何曾如此落败过?
姜欣然从店内出来时,苏庭玉正举着招牌准备离开。
她微微颔首,当是最后的礼遇。
苏庭玉也微微颔首,当是对她的回礼,随后转身走向马车。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自此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早知不过是彼此的过客,当初又何必针尖对麦芒呢,又何不友善相处做好各自的生意呢?人生苦短,本该让这世间多一些暖意的,只是,苏庭玉知之已晚。
自流光阁关门,书肆的生意又略略恢复了些,但比之当初,却仍是大大不如。
一日,姜欣然正在柜台前专心清理书册,耳边忽地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姑娘,你能不能发发善心,让老婆子在你这儿寄一方砚台卖?”
姜欣然抬头往门口一看,蓦地顿住,嘴里惊讶地叫了声:“李妈?”
门口的老妪也愣住,脸上霎时绽出笑来,褶子全都挤到了一起:“当真是姑娘你呀,我还当自己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呢。”
姜欣然连忙起身相迎,“李妈好记性,竟还认得我。”
李妈偏着头,微眯起一双老眼,将姜欣然打量一番:“老婆子记性再差,却也不会忘记姑娘这张美艳的脸蛋儿,我梳过头的新娘大几千,却没一个能比得过姑娘的美貌。”她说着又朝店内瞄了几眼:“怎的,眼下又行商了?所嫁的夫君是……商人?”
她一共做过两回新娘,两回皆是李妈给她梳头,如今再见,李妈竟也不确定她的夫君究竟是哪位了。
姜欣然抿唇一笑,露出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甜美而真诚:“不瞒李妈,我现下立了女户,开了这家店铺,自己养活自己,再没嫁人了。”
李妈巴掌一拍:“立女户好啊,你瞧我这老婆子,老早就立女户了,再不伺侯那些臭男人了,多自在。”
姜欣然也略略一惊:“原来李妈也是一个人过?”
“可不是嘛,自我那老不死的养了几个外室,我便找他要了封休书,直接从他家出来了,如今给人梳梳头、牵线搭桥做做媒,养活自己倒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