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咬了咬牙,脸上满是犹豫:“娘娘,若是要用二皇子吸引陛下的注意,定然是要真实一些,不然等陛下回过神来,只会愈加怀疑到您身上。”

云容一怔:“嬷嬷的意思是?”

“奴婢是想,干脆娘娘借着二皇子的病,也病上一场。”

“不,不行。”云容猛地摇头,发鬓上的步摇打在脸颊上,带着两分疼意:“本宫可以病,甚至可以病重,只是瑾儿不行,瑾儿还那么小,万一一个不小心......况且本宫如何舍得?”

张嬷嬷轮廓紧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眼下唯一能解了困境的,就只有这个法子了。若是您心软,等陛下回过神来,知道了他这些日子体会到的‘柔情’都是假的,那将会比眼下可怕百倍。”

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到时整个长乐宫都会被陛下拿来泄愤,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贴身伺候主子的奴婢。

后宫皆知长乐宫荣宠不断,风光无限,可又怎能看得到背后隐藏的危险。

看着云容只顾着掉眼泪,张嬷嬷忍不住催促:“娘娘。”

云容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吩咐:“去打盆冷水来。”

好在偏殿里还有没带出去的冷水,倒也不必出去再打水进来惹人注意。

一刻钟后,在正殿安坐的院正突然被张嬷嬷安排的宫人惊动,叫到了偏殿。

又说姜吉回到两仪殿后只等了一小会儿,戚晟就下了朝。

一边叫人伺候着换了朝服,一边问姜吉:“差事办妥了?”

姜吉苦着脸:“回陛下,不曾。”

“那你回来作甚?”

话中冷意太盛,姜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陛下容禀,院正正要为淑妃娘娘请脉时,二皇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淑妃娘娘心疼二皇子,所以......奴才回来,也是想向陛下禀报此事。”

一听事关二皇子,戚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才说?”

说完,不需他吩咐,替他更衣的宫人们手脚速度自然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换好了帝王常服。

戚晟连等姜吉吩咐摆驾都没有,直接抬脚去了长乐宫。

帝王行色匆匆,看到的嫔妃宫人心中忍不住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美人退到宫墙旁行了礼,恭送着戚晟匆匆离开,听到周围宫人的低声猜测,不禁冷笑道:“能叫陛下如此上心的,除了妧淑妃母子,还能有谁?”

自南余国接风宴后,若不是陛下还要上朝处理政务,端看着陛下一进后宫就往长乐宫跑,恨不得长在长乐宫里。

后宫嫔妃心中早有意见,只可惜魏皇后都不曾为此说些什么,她们就更不能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看着长乐宫一日比一日得宠。

郑美人心头血都快呕出来了:“只要一想起当初妧淑妃争宠是我撺掇的,我就后悔不已。”

若是没有那一出,现在这般得宠的,生了二皇子的,就会是她。

过了许久,再回头看时,便是后悔也晚了,秋初低着头:“木已成舟,主子切莫苛责自己。”

郑美人笑的讽刺:“不苛责自己,我还能苛责谁?”

家族见她没了宠爱,也生不出皇子,早就不再给她支持,待明年过完,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郑家会继续送女儿入宫。

而她,早就成了一枚废棋了。

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郑美人逛园子的心情也没了,埋怨了几句后就带着秋初回了明月阁。

郑美人什么心思,云容没兴趣知道,她这会儿正伏在戚晟怀中,一抽一抽的哭泣:“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顾好瑾儿......”

她到底没有听张嬷嬷的,往瑾儿身上用凉水,瑾儿看着身上发红,不过是因为哭的用力的缘故。

看着自己小儿子浑身发红,戚晟也心疼不已,又要安慰云容,自是没心思去想旁的:“好了好了,瑾儿着凉,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照顾瑾儿的奴才们伺候的不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