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的基因里,遗传了母亲的深情和勇敢。
两人到达墓园的时候,天上正飘着雪。
不大,但很冷。
江时桉被谢司珩牵着,往墓园深处走。
他的手现在还戴着手铐。
只不过一只戴在江时桉手上,一只戴在谢司珩手上。
江时桉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今天的谢司珩很沉默。
整个人也显得消沉很多,无言的拉着江时桉,肩膀上落了雪也毫无所觉。
这条路越走越窄小。
阴气也少了很多。
等穿过一面花墙,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座墓碑。
江时桉挑了挑眉。
墓碑前停留着一个身影。
不是人。
正是消失了很多天的旗袍女鬼宋樱。
她静静坐在墓碑前,屈膝抱着双腿,像是在沉思。
谢司珩看不见她,径直走过去,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是水仙。
他的动作很轻。
宋樱终于看到了他,猛地睁大双眼,踉跄着站起来。
被江时桉扶了一把才站稳。
“这是我妈的墓。”
“她在我十三岁生日那天车祸去世。”
谢司珩就这样静静站着,目光从墓碑上一寸寸扫过,最后落在照片上。
“你看,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漂亮?”
虽是问话。
谢司珩却没有转头。
江时桉第一次跟着谢司珩来扫墓,也是第一次需要安慰人。
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对谢司珩的家事并不了解。
只知道他的家人相继去世,现在剩下的唯一血肉至亲就是谢父。
但谢司珩和谢建安关系也并不好。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发愁我以后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今天我把他带来给您看。”
“我们会很幸福,别担心。”
谢母去世的时候,谢司珩也才十三岁。
怎么那么早就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
江时桉反手抓住谢司珩的手,拉着他在墓碑前跪下,一起磕了个头。
就当是晚辈应尽的礼数。
谢司珩说完那句话就再没开口。
紧紧抓着江时桉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雪铺满地面,两人才从墓园离开。
走到转角处,江时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宋樱还站在那。
看着谢司珩的背影出神。
她身后的墓碑上,一张照片格外清晰。
上面的女人身穿旗袍,远山黛眉眼柔和,轮廓小巧精致。
和宋樱长的一模一样。
坐上车,谢司珩疲惫的闭上眼,靠着江时桉的肩膀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