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对母亲的疼爱,我就不信母亲会争不过。”

裘怫抚额,这个妹妹,真是随着岁数渐长,这心也越大越野了,竟要教唆着母亲与伯夫人斗,简直是不知所谓。她们寄人篱下,斗得一时赢又能如何,这伯府,终归是姓苏的,她们姓裘,早晚要走。如今既然住得不舒心,又不是没有去处,早走,当然胜于晚走,如此,才能在亲戚间留下几分情分,日后还好见面,若继续留下去,可不得有撕破脸皮的一日,到那时,情分全无,她们母女竟是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这道理,她不信裘怡不明白,只不过是教伯府的锦衣玉食迷了眼,舍不得放下,便想着争一争,夺一夺,哪里会顾及到日后呢。

“这话你可别在母亲跟前说,气坏了母亲,不说长姐,便是我也不与你干休的。”

这在裘怫来说,已是极严厉的警告了,但裘怡自来就不怵她,哪里会听得进去,只是对裘慎却是有几分惧意的,因裘怫话里带出了长姐二字,裘怡撇了撇嘴角,到底还是应了一声,只是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她不服气的眉眼,便也能猜出三四分了。

裘怫想着裘慎素日里这个担心,那个防范的,此时不免也能体会到几分,缓了缓语气,柔声道:“母亲的决定,咱们身为女儿,自当遵从,你也当知,母亲平日里对咱们姐妹一视同仁,她总是为了我们好的。你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是舍不得这府里的姐妹们,只说咱们搬了去,却没说不能时常来府里与姐妹们玩耍,你何必总在心里计较,也枉费了母亲的一片心。”

第一百零九章又要说故事

裘怡听了这话,心念一动,忽的道:“咱们搬了去,那可还能到容溪堂去?”

“母亲总会安排妥当的。”裘怫回了她一句,心里其实也拿不大准。要是寻常来说,她们应该是还要继续去容溪堂学习的,只是不知母亲的伤心冷意到底有多深重。

裘怡最不喜听这样的话,什么都指望母亲安排,她可不是这种任人摆布的性子,却也知道裘怫就是这种人,从来不说自己的主见,有事儿母亲说得是,没事儿还是母亲说的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每次都这样,她过来找裘怫说话,到最后,就是越说越没意思。

“罢了罢了,我走了。”

她来时脚步匆匆,去时还是脚步匆匆,来去如风的模样儿,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裘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眉沉吟起来。虽然她觉得裘怡带来的这个消息并不准确,但几个关键点毫无疑问是真的,其一,太夫人确实有意让嫡母和小王氏去东宫探望苏启芳;其二,苏氏不肯去;其三,申氏去了。唯一的疑问,就是嫡母为什么不肯去?

宁可装出病来,也不肯去,这明显有猫腻,是因为去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吗?可如果真不好,那为什么三夫人又没想法子推掉此事?依裘怫素日的观察,三夫人小王氏可不是省油的灯,精明干练明显胜过嫡母,嫡母都能看出来的事,小王氏不可能看不出来,既然小王氏没有推掉此事,那么至少可以旁证一下,去东宫探望苏启芳,也未必会有什么不妥当。

嗯,应该换个角度想,没什么不妥当,指的是伯府,嫡母可不算伯府的人,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回来也是客,也叫寄人篱下,那么,这个不妥当,是只针对她们母女几个的?

这样一想,裘怫的脑子瞬间就清明了,她想通了,是裘慎,裘怡带来的消息,说苏氏本打算是带着她们三姐妹一起去的,她和裘怡当然没有这个分量,让苏氏都生出离去之意,只有裘慎,才是苏氏的命根子,也只有这桩好事儿对裘慎很不好,才会让苏氏宁可违了太夫人的意思也要推了这桩事。

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裘怫的脸色就微微有些发白。太夫人素日将裘慎视为心肝儿,亲孙女们都无一个能越过长姐去,可万想不到,算计长姐时,竟也是不带眨眼儿的,莫怪得嫡母要伤心冷意到生了离去之心,这病一半是装的,一半却也真是伤心过甚导致的吧。

一时间,慈眉善目的太夫人,在裘怫的心里变得无比的可怕,这处处锦绣的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