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走近的人影,脚步却停住了?。
沿着长廊走来的人似乎这几日?休养得不大好,眉眼带着隐约倦怠之色,徐幼棠迎上去说话,他?回应语气也淡淡的,不怎么热络。
阮朝汐停在回廊长檐处,闭着嘴。“荀三兄”的称呼让她不自在,她索性什么也不叫。
荀玄微远远地望见了?她,走近廊下。隔着两三级石阶,两人的视线几乎平齐。
“这是睡下了?又起?身?”他?的视线在阮朝汐乌黑发髻间转了?一圈,除了?坠下来的流苏,发髻上什么也未戴。 “我赠你的那支簪子可还在?”
阮朝汐还是没应声,直接回屋里,从?妆奁台上寻到了?那支兔儿尾巴摔裂的玉簪,双手捧了?出来。
荀玄微从?她手里取走。
阮朝汐的视线带着警惕,仿佛林间曾受过惊吓的小兽,虽然站在原处不动,随时准备着撒蹄飞奔远去。
她这几日?在院子里睡得不安稳,但毕竟才及笄,正是娇艳初绽年华,月光下露出带着警觉打?量神?色的精致眉眼,唇色盈盈润泽,清澈眸光潋滟。
荀玄微把摔裂的玉簪收起?,修长的手从?大袖中伸出,掌心托着一支玉质更为剔透的玉簪。
他?今夜说话的语气格外温煦舒缓,言语体谅,几乎像是阮朝汐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原以为你睡下了?,不想惊动你,想过来放下便走。不想你大半夜醒着。如此也好。”
在清浅月色下轻轻拨弄了?几下掌心的发簪,把簪头新刻好的小兔儿给她看。
“许久没有刻玉石了?,雕工不如京城的玉匠。簪头方寸之地,只?能刻下一只?兔儿,见笑了?。”
阮朝汐听他?话里的意思,当真是亲自动手雕刻的。
润泽的唇瓣微微张了?下,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从?手掌里接过了?玉簪,借着月色反复打?量。
不是通常的兔儿拜月,大兔儿带小兔儿之类的吉祥图案,而是一只?眼睛圆滚滚的兔儿,姿态憨态可掬,原地蹲立着,摆出警惕回望的姿态,一只?长耳朵高高竖起?,另一只?长耳朵被前脚掌捂着,后脚掌撑地,露出同样圆滚滚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