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直视李长远近乎残忍的一字一句道:“冲喜用的钱啊,礼金三十两,给媒婆的十两,散碎花用五两。娘没钱,跑来以你的名义向我借了这四十五两。
“名是爹替你签的,指印是娘按着你的手盖的。欠条我这一份,族长和娘那各存一份。怎么,娘没给你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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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远脑子混乱得已经不知道该思考哪件事了。
他媳妇跟小叔子从嫁过来便开始偷情,他爹娘瞒着他向李铮借了四十五两银子,签他的名盖他的手印,欠条还一式三份……
天知道他代写一封书信才不过得一百五十文。家里的钱都给他抓药看病了,就算加上他爹每月六钱的工钱,那也远远不够。
李铮又道:“我记得大哥给人写信一封才一百多文吧,这样,给你加成两百文。四十五两差不多写两千多封,我看以往你帮村里人写的信也不多,那就按一个月五封。这样算下来你得写……嚯,三十多年啊大哥。”
他神情似笑非笑,眸子里俱是嘲弄:“大哥自己觉着,你这身子骨能活到那个岁数么?”
这天杀的是在咒他早亡?!
“你你……你……”李长远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李铮再给他加把火,反问道:“连宁真的礼金都是我出的,大哥还认为他是你媳妇儿?不免折辱你弟媳了吧?”
这一声弟媳更让李长远头晕目眩,心脏抽痛难忍,一时气急怒火攻心,猝不及防喷出一口心头血。
他神色灰败眼神涣散,脸色一点趾高气昂的样子都找不见了,徒剩不加掩饰的恶意,嘴里叨叨着:“我要告诉爹娘,我一定……”
李铮丝毫不怕他:“去啊,我跟真哥儿都不拦你。不过提醒一句,这几个月来,我前前后后给爹娘不下十多两银子了。”
李长远知道他言外之意,这些天来李铮凭着伏低做小,时不时给爹娘几两几钱,在他娘嘴里彻底换了模样,甚至还会在他面前夸上两句,说他弟弟终于知道向着家里了,他爹昨日骂他时也说李铮单立了门户之后比他像样得很。
再也不是以前他随便说上两句李铮的不是,他爹娘便深信不疑的地步了。
昨日他不过是一时情急嘴上没把门,被宁真甩了一巴掌不算,还被李铮打了两拳,血都吐了老些,老两口竟然没苛责李铮,反而听都不听他的辩解,对他好一通骂,话里话外都是他精虫上脑,都是他无耻下三滥想做强迫人的事。
况且宁真在他爹娘那里一直是赞不绝口的,若他真向爹娘告发,说宁真跟李铮日夜偷情苟合,他爹娘会信他把俩人绑去族里处置,还是将他打骂一顿告诫他不得胡乱脏人清白?
李长远不觉冷汗涟涟。
后一种可能比前边那个大得多。
难道就让他干看着这对不知羞耻的叔嫂在他面前恩恩爱爱?
一想到昨夜那似有似无的声音,他便恨不得二人即刻去死他居然听着李铮肏他媳妇肏出来的淫荡叫声摸着泄了好几回!
再一回想之前他明明睡着了却又莫名醒来,醒之后便听到那些个淫声,怕不是这对奸夫淫妇颠鸾倒凤之时吵醒他的吧!他竟还以为是宁真自己在玩自己,可笑!
还有那日浪叫声骚得他都走到屏风前了,若是他当时敢冲过去掀了那骚货的床被,岂不是能当场捉奸?!
李长远气得浑身发抖,生生呕出一滩血来,他眼前已经现出重影,喘气又粗又重:“好,你二人、好得很……”
“大哥谬赞。”
李铮挑挑眉搂紧宁真的窄腰,在他额间亲了一口,“放心,我们二人自会白头到老。”
是说给李长远听的,也是说给宁真的。
被亲得猝不及防的宁真望向他深邃的眼睛,里面的温柔、真诚、爱意与袒护,无一不诱他深入。
他将头枕上李铮的肩,悄然攥紧了腰间那只手。
即便眼前模糊看不清,但李长远的耳朵没毛病,那一下嘬响听得是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