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

听到姜清的声音, 心里的不安缓缓被压下, 顾以凝眨了眨眼,眼中微光闪烁。

疲倦后知后觉袭来, 额头抵在姜清的颈窝上, 顾以凝环抱着她的腰,呼出一口绵长的气。

“有点累呢。”

她闷闷出声, 偏着头把脸颊贴在姜清胸前,最大程度地和姜清肌肤相接,感受姜清微凉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

最近的烦心事有点多,她差点没忍住和姜清说了,好在最后时刻抿了唇,未说出口的话转成了一声叹气。

她看得出来,姜清也很累,她不想给姜清传播烦恼。

好不容易见一面,总要开心点。

环在姜清腰后的手渐渐收紧,顾以凝贴着她,明明不打算把坏情绪外露的,却不知为何眼眶一热,不经意间落了泪。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笑了一声,“换新的沐浴露了。”

头顶传来姜清浅浅的笑声:“狗鼻子。”

“嗯,我是小狗。”她仰起头,故作夸张地嗅姜清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喜欢。”

鼻尖隔着睡衣,在姜清的胸口打滚,偶尔往上,会触碰到姜清锁骨下的皮肤,依旧是凉凉的,像是落了一层雪。

温热的脸颊覆上了那层雪。

顾以凝眼睛亮亮的,“你还记得大二那年,A市下的那一场大雪吗?”

那年两人还是愣头青,那年A市下了近十年来的一场大雪,A大搞了个堆雪人比赛,顾以凝混进了A大的参赛队伍,和姜清去领了工具,没日没夜地堆了个丑雪人。

天气冷得不像话,两人手被冻得通红,在室外堆个几十分钟就要跑进隔壁的体育馆里取暖二十分钟,进进出出几十趟,最后堆出了个远看有点丑、近看丑得吓人的雪人。

姜清嫌丑,不太愿意拍照发到参赛小程序上去。

顾以凝却兴致昂扬,声称那是她们两天两夜的劳动成果,一定要姜清发上去。

结果不出意外,落选了,还被投到表白墙里嘲笑。

后来的每个冬天里,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她们总没能再一起堆个雪人。

姜清摸着靠在胸口上的那颗脑袋,声音轻轻的:“记得,那个丑雪人。”

顾以凝笑了一声,“明早起来,我们一起下楼堆个雪人吧,好久没玩了。”

窗外的风声隐隐传进客厅,把室内的灯光震得晃了又晃。

下眼睑落了一块模糊的阴影,顾以凝的脑袋在姜清胸口滚了滚,那块阴影也跟着摇晃。

“嗯,好。”姜清应了一声。

双手扶着顾以凝的肩膀,把某个醉酒的人从身前支起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浅笑从鼻腔里哼出,“抱也抱了,该睡觉了。”

她迎上顾以凝模糊的视线,“说好的酒品好,不闹我的。”

怀里的人扭动着身体,手臂挣扎着脱出,“本来平时就可以抱的。”

姜清原本没用多少力,顾以凝稍微一动,肩膀就从手里滑开了。顾以凝像条泥鳅似的伏向姜清,下巴搭在她的锁骨上,吐息如兰,“而且,这算什么闹你呀。”

姜清下意识一缩。

随后,脖子上传来了温热濡湿的触感。

顾以凝又在舔她。

抬手,动作利落地卡上顾以凝的下巴,姜清微微皱眉,语气带了几分冷硬:“又来?”

顾以凝张着嘴,猩红的舌头压在下牙上,伸出来小半截,压在红润的下唇上,真成了一只吐息的小狗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姜清。

姜清没忍住笑了一声,冷硬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她微微偏着头,“有人知道在外雷厉风行的顾总,私底下是这个样子的吗?”

舌头缩了回去,顾以凝摇了摇头,“只有你知道。”

她扭了扭腰,像在摇尾巴,看着姜清又复述了一遍,“只有清清知道。”

嗓音刻意压下来,像是在分享某个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