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颊上的微笑一寸寸干枯,最后变成了一片苍白。

他愣了半晌。

“也是,本该如此。她该是十分恨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曾经给了她两条路。

要么与他和离去边地,要么回到宛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回到他身边。

他以为无论她怎么选,他都放得下。

他以为初次在廊下见她垂首微笑时的心动是假的,他与她多年来的恩爱缱绻也都是假的。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他轻慢地认为她只是谢园中高高在上的闺秀,是谢家煊赫权势中的温柔影子,是他青云直上时注定要摧毁要践踏的阶梯。

她温柔稚嫩,真心将他当作可以托付终身的夫君时,他只是冷眼旁观,作着温柔殷勤的戏码哄她一步一步堕下去。

他从未真心待她,他从未爱上她。

崔琰曾经那么笃定的相信。

就像当初他惶急地派人上门求亲,也不过是因为他太过渴求权势,而她正好是与他般配的谢家女儿,娶她能省他不少事罢了。

“蠢货。”

要何其愚蠢,才会连自己的心意都分不清?

崔琰怔怔看着地上那把短刃,幽暗的夜色中火光在他脸上狂乱地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