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泽轻易地托住他被纱布裹严的手,同时朝他靠近了。多英俊的一张脸,纵使薄情,也仍惹着人爱。
郁如来在这一刻记起,原来那血色的痕迹,全都是他的。
躺倒在担架上时,他太痛了,那痛简直让他害怕。他怕再不说,就晚了。
郁如来伸手去够严争泽的脸,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即低下了头。真正捧住了,就在他的手上,咫尺的近,他却久久说不了话。
他的魂灵是否离开过他的身体?
在他短暂昏死的那一段里,他双眼合着,仍然感受到了严争泽瞬间的僵硬,不信的迫切。
“对不起,”严争泽拢抓着他的手,紧抵着他的额头,小声地、反复地对他说:“别睡,别睡,求你。”
……郁如来用露在纱布外的指尖,轻挠了一下严争泽的手,代替一个他无力给出的吻。
正对着严争泽黑亮的眼眸,郁如来和他说起悄悄话:“我好想你。”
相比“和好”二字,郁如来更想说的,是“想你”。
青年十分轻柔地托握着郁如来的手,抬指理了理他额前的发。
严争泽的目光同样是一个很爱的吻,他说:“我知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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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42.
红色的“手术中”,还在显示屏上煌煌地亮着。另一边对过的单椅上,坐着个眉目冷厉的年轻人。
同在等候结束的病人家属,远远地打量起那青年,靠脑内的猜测来打发眼前的度秒如年。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后代,生得一副好模好样,不会少人惦记的。身上的衣着配饰,肉眼可见的昂贵,可惜白白地被糟蹋掉了。
发乌的血迹在青年身上大涂乱画,再配上他那张冷情薄性的脸,简直是个活脱脱的恶罗刹。
中年妇女这样想着,猛不丁对上了青年的眼
死气沉沉的医院,死气沉沉的人。她不敢再多看。
日暮西斜,黄金般的夕阳翻过了窗,在走廊里泼泼洒洒。
曝晒在光中,如火烧身。凝固的鲜血附着在他皮肤上,仿佛随时会重新融化。严争泽记得那血从郁如来体内流出时的触感与温度。
手指在颤抖,细微的失控。他握起拳头,那股力便开始奔流窜动,同他的理智自相残杀。
郁如来仍在手术室内,最后会转危为安。
但是,但是,这本来可以避免。
本来可以。
青筋在他的颈上、额边凸起,那股冲动的力快将他制服,青年的脸上全是冷漠。
是他错了,严争泽想,从一开始,他不该就那么放过程阿吉。
医用门忽然自动展开。青年应激似的站起身。
病房内极为安静。
他换洗完毕,受伤的男人依然处于昏迷。严争泽拿着棉签一点点地润湿郁如来的双唇。
秘书立在一旁,“小少爷那边已经哄睡下了,按照您的意思,明早我会接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