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荀衍的揶揄。
在近二月的精心照料下,饱满的石榴花苞已然微微绽放,受修长指节轻轻拂过,不免颤颤盈盈。
他对安石榴的照看,无不严格遵照虞临写于别纸上的步骤。
写得清晰明了,极为详实,执行起来便毫不困难。
荀彧神态自若地将添水用的壶具置于一旁后,才在案几后端正坐下:“阿兄前来,是为何事?”
览胜
“还不是为了你那子至?”
荀衍莞尔。
见素来稳重的荀彧微微蹙眉,他迅速见好就收。
并且赶在阿弟真正着恼,以怀中所藏之物充分补救道:“你令我寻的那几册农书,我可都寻人抄录好了,你还不赶紧命人给子至送去?”
莫看只是薄薄几册,却花费了他好番心思,又小舍了这张颜面:既以讲学之身从那满面疮痍的朝廷书库里寻过,又去信荆州王粲,请他代于藏书中寻找,再着人加急抄录一份。
这一来一去,纵使再快,也花了月半。
荀彧的视线,便随之落在了荀衍放于案上的那几本薄薄书册上,眉间微松。
“劳阿兄费心了。”
他认真谢过,未回应荀衍笑眯眯的注视,将这一共四册农书妥善收起。
荀衍好整以暇地抱着臂,闻言故作诧异道:“若说谢,也当是受赠者子至因欢喜而亲口谢我,怎是阿弟代劳?”
“那便待子至归来再谢。”
荀彧神色如常,从容应对。
都城数乱,民生丧乱,兰台亦随之罹难,古籍毁损者数不胜数。
他虽知食为至急,民不可一日有饥,农殖之本亦为国本,多少有所涉猎,只到底未有闲暇深入钻研此道。
虞临北上赴任后,他偶然间翻阅了其中一册。
旋即惊讶发现,几乎每页都额外夹入一纸,密密麻麻地落满了虞临的心得注解。
荀彧不禁动容。
既虞临如此热爱农书,他便愿在力所能及之内,替对方寻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