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离许家的共妻,不过只是个名号的差距,许家少奶奶的身份却是已经落实,他是许家最大的主,一群少爷们看他脸色,佣人们也战战兢兢。

沈骄像是被供奉在象牙塔塔尖的公主,被少爷们认真仔细地照顾着,他至高无上,他倍受宠爱,甚至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可是他从来没有高兴过。

他从来没有想要过象牙塔上的生活,从来没有。

他想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人有个小家,一日三餐而已。

但是他连自己都没保住,被一群男人肆意侵占,打开身体进入。

他郁郁寡欢,几个少爷们也跟着烦躁,却没有人真的能对他如何。

上床可以上床,抱可以抱,亲可以亲,但是却根本再没有任何的鲜活,也没有任何的温存可言。

沈骄最后一点侥幸的生机随着许则的诱骗而消逝后,他周身只剩下沉闷死气,情绪淡薄到几乎终日抑郁。

他以为最差不过如此了,但是他远远低估了许家,远远低估了自己对于许家的重要性。

蜜月期过去不到半个月,许顾就公开和楚佑星接触婚约的消息,并且公然收购楚家寥寥无几的家族企业,彻底和楚佑星划清楚界限。

他甚至直接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日后会举行婚礼。

沈骄看着屏幕上,那张深邃英俊的脸在镜头闪烁下,郑重地又愉悦地宣布消息,肉眼可见的喜悦完全不同于一个息怒不形于色的继承人该有的素质。

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真的极其真诚地炫耀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因为要和心爱的人结婚,所以缔结婚姻契约是一件十分值得得意的事。

那一刻,他不是豪门权贵少爷,而是一个单纯的要结婚的男孩子。

幼稚地,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幸运。

许顾自接替许父上位执行总裁以来,凭着雷霆手段还有极其精致的脸而一直倍受媒体宠爱,即使坐着轮椅,也还是在C市排行第一的天菜。

消息一出,直接上了好几个热搜,众人纷纷猜测是谁能拿下许家少爷的心,甚至直接让他忤逆了许家和楚家的婚约。

而且还有人猜测,许顾之所以吞吃楚家,仅仅只是因为楚佑星顶撞了他喜欢的人而已。

沈骄不理会弹幕上闪过去的七嘴八舌的猜测,盯着婚礼两个字皱眉。

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似的,又像是生怕他在预感里觉察出一星半点消息之类的。

在许顾宣布完婚礼的第三天,沈骄被人架到了许家老宅里,被十几个佣人按着强行沐浴焚香,换了凤冠霞帔,金链玉镯在身上绕了好几圈,压得他喘不过气,化妆品在他脸上扫了几下,原先精致阴柔的脸更加美艳漂亮。

沈骄被一前一后四个人紧紧扶住,强迫地撑着往前走,一点逃跑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

踩着手工绣花鞋,绕了几个弯,老宅的祠堂里灯火缭绕,排位从下至上整齐排列,像极了一双双眼目凝视沈骄。

许父坐在主位上,一边坐着许母,两个人满意地看着走过来的沈骄,不时欣慰地彼此对望。

四个许家少爷穿着熨帖西装,挺拔高大,相似的骨想上却勾勒着不同的轮廓俊美,站在两边,都眼神灼灼地盯着中间走的吃力的沈骄。

婚礼……呵……

凤冠霞帔里没有红盖头,沈骄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运还是痛苦。

没有红盖头,他尚且可以哄骗自己这是一场恶人自我娱乐的戏码,算不得是所谓三书六礼的婚礼,可同样是没有红盖头,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一场闹剧如何的荒谬,他又是如何被折辱的。

一场所谓的婚礼,每个人都知道,独独他这个新娘不知道。

他像是古代被贡献的祭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身后的人推上祭台,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就离死亡更近。

没有人会怜惜他,没有人会心疼一个祭品所受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