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纳人。”维恩喃喃。

路易斯点头，他也看见了孩子们标志性的黑发和碧绿色的眼睛。这一人种在一百年前的民族战争中几乎从西大陆绝迹，路易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他们的遗民。

不过北边本就是一片失落之地，就像更东些的法列拉群岛，虽为王国所辖，却实际更像一个自治的小小国度，包罗万象、接纳吞吐着一切文化。

他们一直走了很久，此时正到一日间太阳最盛之时，在维恩热融化之前，他终于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柏妮丝医生打来的。

两人驱车赶到医院时，柏妮丝医生刚完成一轮查房，她的病人们大都安然入睡了，没有很明显的消毒水味，充斥在空气中的是一种淡淡的花香。

路易斯最后一个进入办公室，他带上门，维恩在柏妮丝对面坐下，摘掉他的帽子。

“先生们，我联系了先前参与救援和负责遗体安葬的几家医院，没有被家属领走的事故遗体都安葬在公墓的五号区域。”

柏妮丝说到这里，话顿了一下。两人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五号区域是公墓中最拥挤、也最便宜的地方，政府经费有限，总得在某些方面节流。

地处密林深处的贝利尔之墓显然不在此列，单是他那座墓碑，看起来就造价不菲。

线索再次中断，维恩低骂一声，路易斯本也没有对此抱多大希望，一言不发。

“萨希瓦尔的石料基本都来自加文，我试着联系他，不过他现在好像并不在萨希瓦尔，他的助理给我留下了这个地址。”柏妮丝拿出一个信封，耸了耸肩，“那位墓碑定制者很特别，助理这么说。”

“特别？”维恩追问。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柏妮丝回答。

***

萨希瓦尔线索中断，柏妮丝交给他们的信封里写着一个地址，正是法列拉群岛上的一座度假酒店。

他们当即准备离开，就在他们买好船票，预备登船时，一通电话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电话来自卡利布尔，一向冷静的鲁伯特也显得有些慌乱。早先在萨希瓦尔发现的海兽尸体运回MSPO研究中心进行了化验，结果显示，这十几位留下尸体的海兽，拥有完全相同的DNA。

也就是说，他们全部都是克隆体。

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要知道人类目前面对海兽唯一的优势就是科技，如果海兽也掌握了克隆技术，甚至能够以假乱真、混入人群中，他们还如何与之对抗？

目前萨希瓦尔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两具海兽尸体有待回收，而被他们占据的社会身份的家人如何也不同意。已经有一具海兽尸体在交涉过程中被烧毁了。

不得已，维恩只能暂停手上的计划，与正在萨希瓦尔的MSPO行动队汇合。

距离山下港口一小时左右车程的小镇中，一户人家门前围满了警车和印有MSPO标志的装载车，维恩找地方停好车，与路易斯一起进入这户人家中。才推开门，一股烧焦味扑面而来。

所有人回头，警员目光警惕地告诫他目前这里是封锁区，维恩出示身份卡，畅通无阻地来到客厅。几名身穿黑西装的人围坐在一对哭泣的夫妇身边，局面僵持，烧焦味来自他们身后餐桌上的一块黑炭似的水果派。

这户人家也是杜纳人，绿色的眼睛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树精灵，正因为害怕而发抖。

黑衣人们让开一个位置，维恩落座，路易斯则戴上了手套，站在他身后。

“好吧，女士，请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维恩说，“我们不会做任何违背你意志的事。”

“我不希望你们出现在我家里，请你们出去。”女士抹去眼泪，愤恨地说。

黑衣人们纹丝不动，维恩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说：“事情办完我们立即离开，所以需要你配合我们。”

“配合你们？让你们把我死去的儿子带走吗？带去那种……那种研究室、剖开他的肚子，用他做那些该死的研究……”女士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