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帕尔，如果被捅穿心脏的话，贝利尔就会真正死去。

贝利尔是一个Owen演化成的海兽，而安秋是由人演化成的海兽，他们都没有自主产生活体Owen的能力，他们救不了这个小女孩。

雪逐渐将毯面掩盖了，在山毛榉树下，乱石和枯枝垒成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安秋手握女孩的一小块衣服碎片，站起身。

“对海兽来说，人都是速生速死的。那对夫妇很快会有新的孩子，孩子会长大成人，有新的孩子。”安秋说，“不必为此难过，我们只是看客。”

贝利尔垒上最后一枚石块，没有说话。

在返程路上，他们又看见了火光，这次是长长的灯龙，蜿蜒向一处聚集去。他们的小屋门前，数不清的眼睛冷峻地望着归来的雪橇与二人，安秋看见了斧头、柴刀和木锯。

“我们找到了贝利尔的尸体。”为首的镇长说，“你是那个……传说中的怪物，对不对？”

怪物。

一团黑色的肢体被扔到了地上，它没有与周遭的冰雪融为一体，泛黑的脓汁不断流出，像已死去多年，却又新鲜得像是才从整体中分离。

它是一只触手。

“安，孩子，快过来。你身边的是一个怪物。”

已经有石头丢了过来，砸中贝利尔的额角，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人们呼喊着，扬起火把和手里的武器，他们已经忘了，镇子里丢了一个小女孩。

“一百多年前，我们的先祖杀灭海怪，把他丢进金伦加海渊。在那之后，镇里出现了一次大饥荒、一次瘟疫，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永远被风雪掩埋了。

“我从小就听说，海怪会杀死人类，变成人类的样子，出来为祸人间。我曾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镇长拿刀的手有些颤抖，他再也说不下去，冲安秋大喊：“过来啊！我们一起烧死他！不然他会把我们所有人杀光的！”

安秋闭上双眼，牵起了贝利尔的手。

“一百年前，被海怪杀死的那个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