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细读文件同时,他问,“希腊之行愉快否?”

我笑答,“他的礼物让沈凝辛的生命在29岁开始笑魇如花。”

“祝贺。”他沉默下来。良久才问,“文件有没有疑义?”

我摇头,在末端签上名字,递给他,“谢谢。”

当他的手扶上门柄,我再次开口,“秦廉,谢谢泰迪熊。”

他突然转过来,目光明亮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问,我如何得知。

沈凝辛不是笨蛋,不是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对谁说过,也不是没有推理和联系的能力,“我从未对第二个人提起泰迪熊。谢谢。”

他短叹,终于笑,我长久没有见过的笑容,“很高兴你会喜欢。”

提了刚刚出炉的披萨前往安牧的工作室,原本只是想告诉他,下个礼拜我需要回纽约进行合伙人的述职。

工作室的门没有关上,虚掩着透出大片被分割的阳光,原本想提醒他以后不应该如此粗心。

轻轻推开门,光线舒适的透过大片玻璃落地窗照得整个工作室明媚异常,图纸,啤酒罐,烟灰缸,随意的出现在桌上,连排的电脑屏幕还在闪烁三维图形,衣服也被到处扔在角落,原本想吃过午饭帮忙收拾。

连通休息室的门也是虚掩,原本以为他赶设计图又是通宵现在还未起床,放下披萨,走向那扇门。

但是。我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记录,却无法移开脚步。

“Adonis,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纽约?和William的赌约已经赢了,荣琪又来干什么?”我不熟悉的声音传出来,安牧要回纽约?秦廉?荣琪?赌约?

“说是给我三千万,拜托我继续爱她姐姐。”

轰的爆炸声。我听见一个6岁的小女孩问母亲,被人突然一刀刺穿是什么感觉?母亲笑答,等有一天你知道自己被人背叛的时候就知道。小女孩又问,什么叫做被人背叛?母亲不再笑,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母亲,我知道了。我知道被人突然一刀刺穿是什么感觉,那只有真的被人一刀刺穿的时候才知道。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进而整个人都在发抖,狠狠握紧拳头强迫自己深呼吸,寒冷从脚底潮涌上来,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