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呐呐道, “那李先生只是举人,怎么还能教出状元郎啊。”
章小水也好奇。
章峥则是看向章小水,心里莫名的紧张,放膝上的手掌攥紧了几分拳头。
他们都在好奇李先生,只章峥徒生危机。
章小水像飞翔山川的云鹤,而他像是泥潭里望着白鹤倒影的黑蛇,白鹤有太多人欣赏,小黑蛇想要化蛟成龙,这样便可以驮着鹤,比肩遨游。
谢大人道,“李先生只是举人,不代表他只是举人水平,据说还是因为性子太直,当年去京城参加春闱,没有写诗给京城官员投拜帖,前朝科举更加看中名声和师门派系,他纵使有一肚子学问,但藉藉无名无根无派,还是没中进士。据说当时的考官惜才给他举荐到吏部,分了一个小县官当当意在磨砺他性子,哪知道干了几年后,直接辞官了。”
“后面新朝科举风气好很多,上面有意提拔寒门学子对抗士族门阀,又是本朝第一届科举,陛下亲自盯得紧,所以李先生带着三个学生杀出了重围,得到了重用。他本人也进宫中给皇子讲学,但脾气太臭,最后还是选择了四处游离。”
章小水听得震惊,好传奇令人敬佩的经历啊。
这样的大儒,谢大人居然想引荐给他,他何德何能啊。不是他自我贬低,而是,一颗枝丫未丰满的树和一座泰山一样的客观存在。
章小水心生向往问道,“那这位先生,什么时候再回城呢?”
谢大人道,“快则二十天。慢则一个月。”
章小水遗憾,已经在梁州城待快一个月了,他们安排的行程不能耽搁,不然辽东进秋后气候越来越艰苦。
章小水笑道,“虽然未能见面,从大人的言语里隐约窥见泰山一角,足够我们小辈景行行止。”
景行行止?虎仔懵,看向石墩,石墩看向章峥,章峥凛然不动。
得了,他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基本是章小水和谢大人在聊。
虎仔三人和李狗娃谢鸣玉就吃东西。
这些珍馐美味摆盘都精致的很,金铜器皿彩玉银碟,每份不多,瞧着不像是吃的,而是摆着给人看的。
每个餐盘里分食的碗碟都巴掌大小,一块荔枝冰果膏切成了指甲大小。几个粗鲁的小子,笨拙地翘着兰花指捏着勺子,一粒粒地往嘴里送。
有章小水在前面拉高了格调,他们几人都束手束脚了,生怕给章小水丢脸。
而谢大人和章小水闲谈入迷,并未察觉他们的拘束,毕竟在他看来,之前他们并没这种感觉。
谢大人道,“虽然你不要谢礼,但救命之恩我不聊表心意着实过意不去。”
正端得难受的石墩,顿时耳朵就竖起来了,他想说不用过意不去,全砸来啊。但是,这事情和他无关。
可他想跟着章小水吃香的喝辣的啊。
章小水有就是他有了。
虎仔也心痛,他可知道章小水的尿性,说不要就不要的,而且前面话都说那么高尚了,再后脸皮反悔开口要,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虎仔想起了村里邻里间给东西时的拉扯了,推来推去几番,最后还是会送成的。希望身居高位的谢大人能领悟老百姓的世态精髓。
石墩和虎仔此时的心情就很难以名状,他们纷纷看向章峥,那神情就跟村里孩子看到他们娘和别人推拉时,希望这个当爹的能站出来一锤定音。
但奈何,这个当爹的不争气,事事都听娘的。
谢大人瞅见石墩虎仔那憋不住的神情,暗自好笑,再看章峥,倒是真不在乎这些。
章峥这人也很有趣,虽然不说话瞧着冷锐阴沉,但那双比一般人深黑的眼睛,能感觉到他身上又自卑又自信的矛盾。
看向章小水会自卑。
看到更厉害的人和事物,他会野心勃勃的自信。
就好比现在,是真不在乎他会送什么谢礼。
谢大人逗趣道,“既然你表示不要,那我也不好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