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3 / 5)

,却也始终觉得父爱的缺失是她成长路上不能承受之殇,以至于直到现在,她仍不相信爱情和婚姻,仍不愿意将自己的人生和另外一个人连接在一起,更不用说生个孩子。

“小时候刚知道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害怕而不是恨,我害怕自己没有家,害怕他们俩谁都不管我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对我还是和原来一样,关于我的事情他们还是一起商量,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我奶奶和我大姑也跟我说,爸妈只是换了一个方式相处,并不影响他们对我的爱。后来我到广州和我爸一起生活,看他又忙工作又忙我,太辛苦了,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去埋怨他。后来我彻底想明白了,父母不光是父母,他们还是他们自己,也会有烦恼,也会被迫做出一些决定,我们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生养了我们,对他们可以抱怨,但说到恨就太严重了。换作我们自己,要是和他们有一样的经历,未必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孙迪盯着虎子看了半天,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也陷入了沉默。

同样受到巨大触动的还有罗永忆,她很惊讶眼前这个不满十八岁的男孩子面对离异的父母、不完整的家庭居然能有如此通透的想法。看来,他的积极阳光是源自于他内心的强大,而这强大心灵的塑造,当然要归功于他的父亲和他的亲人。都说教学相长,罗永忆没想到,在课堂之外,她的学生也给她上了一课。

过了两天,令谦从香港回来了,看着儿子一切都好,听儿子说上周末还去罗老师家里做了客,令谦觉得得赶快找个时间见见罗老师,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了。第二天接儿子下晚自习的时候,令谦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去了学校,门卫不让家长随便进去,他便打了电话把罗老师请到了校门口。

聊了一会儿虎子这几天的状态,令谦才把话题过渡到此次前来的目的。他给罗老师带了两份礼物,一份是香港著名品牌的点心礼盒,另一份则是当地一家有名的手工作坊出品的纯手工制作的手包。

罗永忆百般推辞无果,妥协道,“这样,点心我留下,毕竟给孟与胡做饭的是我母亲,算是感谢她的。手包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令谦无奈地笑了,“我们爷俩留个女士的手包也没什么用啊,您还是收着吧,这段时间真是没少麻烦您,我是专程来道谢的。”

罗永忆坚持不收,令谦没办法,也不好强求,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说。俩人互道再见,离开之前,罗永忆叫住了令谦,转述了那天孟与胡在她家说过的话。

“别告诉与胡我跟你说了这些,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父亲,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放心,你做的一切孩子都能理解。你也不用再特意来感谢我,我做的都是当老师该做的,你放心,在校期间,我会好好照顾与胡的,咱们共同努力,让他顺利度过高三,考个满意的大学。”

说完,罗永忆微笑着说了句“留步,再会!”便转身返回了校园。

罗老师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令谦却仍然站在原地。他的内心极不平静,儿子的那些话不曾当着他面说过,这么多年,虽然父子感情融洽,但他一直不确定儿子对他的选择到底持怎样的态度,不确定儿子是否对父母的离异心生怨怼。现在他完全明了了,原来,那个他眼中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早已自己消化了来自家庭的苦,留给了他父子天伦的甜。他感谢儿子的懂事,也感激罗老师的善解人意。

儿子的理解他可以回以加倍的父爱,可是,对罗老师的人情真是缺欠越多了,令谦看了看手中没能送出去的手包,无奈地笑了,没办法,只能有机会慢慢还了。

那个影子

大学时代的孟令超画过许多不同年龄的人,那时候的他专注于借助纸笔、光影勾勒出那些人脸上或深或浅的纹路,偶尔抬头看向端坐在那里的模特,他的脑海中也曾有过些许的闪念自己到他这年纪会在何地做些什么,会是什么模样。

然而时光从来都不是在想象中流逝的,无数个不经意的闪念连缀起分分秒秒、日日月月,还来不及思考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新千